疑或犹豫。随着一声低吼,安齐侧躺在地上,伸长了手臂,牵住了任崝嵘束缚中的手指。
&esp;&esp;在两人体温相触的那一瞬间,任崝嵘的眼前一片模糊。几百年来的第一次,他觉得无能为力,生不如死。他的胸腔被自己无声的怒吼和痛苦所填满,却始终无法改变半分现状。
&esp;&esp;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泪流满面。
&esp;&esp;纪千秋强硬地朝前倾身,用双膝压向安齐的腿根,怒不可遏地大吼:“用力!你是想让我亲自动手吗?”
&esp;&esp;“啊!你……呃,你放开他……我求求你!”安齐无力反抗,才触碰到任崝嵘的手指又滑落向下,指甲抠挖着地面,一遍又一遍地用力挺身。他已几乎感受不到从肋骨向下的躯体,浑身都被巨大的痛楚所紧紧纠缠着,眼前不住发黑,却始终维持着神智的清醒,“我们……唔……凳子,他相信你,他一直都……”
&esp;&esp;听见了那个名字,纪千秋的神色中有了一瞬间的刺痛,令他招架不住的恼羞成怒又涌了上来。他磨牙凿齿地吼了一句“闭嘴”,双掌之中骤现隐隐作祟的暗光,然后贴向了安齐的腰侧,慢慢地向下揉着。
&esp;&esp;“啊——”安齐立刻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抽动着,差点昏死过去。在阵阵发花的视线之中,他仍能捕捉到温暖闪烁着的光点,他的肉体越是饱受摧残,内心却越来越清晰。他能察觉到,自己体内坚强而纯洁的新生命还在努力着。
&esp;&esp;这是他和心爱之人的孩子,无论如何,安齐都不会放弃。
&esp;&esp;他握紧双拳,强迫自己再次撑起上半身,喘息得如同一条离水的鱼,运用着全身上下剩余的任何一丝力气,拼了命地向下推着。
&esp;&esp;纪千秋见此,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双手仍然向下轻推着安齐的小腹。
&esp;&esp;一切已近在咫尺了。
&esp;&esp;“你确实……”他轻轻摇着头,指尖揉动着安齐的穴口,完全无视了对方难以承受的尖叫声,仿佛欣赏着胜利成果一般,观看着受难中的安齐,“是个能牺牲自己的人。”
&esp;&esp;胎头已经娩出一半,安齐憋着一口气,脸上又淌下蜿蜒的眼泪,重刷在脸颊上已经干涸的水渍上。他用力得全身发抖,心脏深处熟悉的剧痛也再难忽视,生命的终点和同时在他眼前展开。
&esp;&esp;“那就正合我意了。”纪千秋握住了孩子逐渐被推出的小肩膀,看着婴儿从安齐的身体中缓缓脱落,眼中亮起兴奋的光芒。
&esp;&esp;“唔——啊……”安齐最后发出一声嘶哑的哀鸣,终于感到身上一轻,孩子从他的腿间滑出,似乎也同时带走了他的全部生命力。他的身体重重地躺回到地面上,后背贴在冰冷的地板上,连呼吸都成为了耗尽所有力气才能做到的事。
&esp;&esp;他失去了片刻意识,甚至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可以好好休息了。但不过须臾之间,孩子啼哭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比一切诵经念佛、车水马龙、宇宙虚空的噪音都要更清楚,更明亮。安齐那在虚空边缘处游荡着的灵魂,忽然便被这声音给牵引住了。
&esp;&esp;“呃——”他睁开双眼,看向不远处,只见纪千秋站在几步开外。他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孩子,正被纪千秋单手握着。
&esp;&esp;纪千秋锋利如刀的五指,环在了孩子幼小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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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猜猜是仔还是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