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了小丑和古堡,颜津月才知道,这座游乐场到处都暗藏杀机。
这几天,她跟着祁云潇、傅随舟两人,鬼怪跟开了阀的江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来。她这才知道什么叫做疲于奔命和极限逃生。
尤其是这两天的鬼怪,真是一个赛一个难搞。
一个是滑滑梯处小鬼头们,表面可爱纯真,实则脑袋后面还藏着另外一张的脸。
前一秒,他们还笑嘻嘻地邀请着你玩皮球,不同意就立刻脖子转个一百八十度,露出锯齿一样的尖牙,能一口咬断钢筋。
他们实力不算强,可人数实在多,密密麻麻地围攻,一个接着一个,脑袋后面那张脸,毛茸茸、血淋淋的,实在是恐怖恶心,令人疯狂掉San值。
还有一个就是,蹦蹦床处的断头鬼。他的身体和脑袋是分开的,一直在蹦床上跳啊跳,脑袋也随着一起弹跳。
他们一过来,那颗脑袋就张着血盆大口飞过来,大开大合,咔嚓咔嚓地咬着,追上一个人就一直追,还特别敏捷灵活,怎么都砍不到。
最后还是三个人合力,一起拿了张大网才把那颗脑袋套住,丢进一旁的人工湖里。
“扑通——”一声,溅起半米高的水花,被月光照透,碎银熠熠闪烁。
湖边长了许多柳树,柳条纤长柔软,长长的,一直拖到水里。微风轻轻拂过,柳枝飘荡起来,婀娜又动人。
白日太过疲惫,他们就靠在最大的一棵柳树旁休息。
颜津月坐在岸边,鞋子脱在一边,把脚泡进水里。这几天不在古堡里,离开了设施齐全的豪华浴室,她都没正经洗过一个澡。
幸好的是,祁、傅两人准备的一次性洗漱用具都很充足,洗手间的水池也有热水,能洗洗头和擦擦身体,否则她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有多臭。
“你不怕水里冒出个怪会咬你?”
欠揍的声音传来,她抬头,傅随舟正抱着手臂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
“不怕。”颜津月拿起一根枯树枝,拍着水面,声音轻飘飘的,“就算有,也不会咬人的脚丫子,多恶心啊。”
傅随舟被逗笑,蹲在她旁边,模仿她的动作,也用树枝挑着水玩。
但他动作太大,水花都溅到了颜津月的脸上,惹得小姑娘一瞪眼,于是笑得更欢快了。
颜津月无语蹙眉,她发现,大部分的男人都有一个通病——“幼稚”,就爱搞些欺负人的小动作,尤其在熟悉了之后。
“随舟,别欺负津月。”另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
祁云潇也走过来,一只手摁住傅随舟的肩膀,他只好放下树枝,撇撇嘴:“真是宝贝的很啊,好,不欺负你的小心肝了。”
“别乱说。”男人冷声。
傅随舟站起来,好笑看着好友被戳破心思后慌张游弋的眼神,故意道:“怎么,我说的是不对吗?”
“当然不对。”
颜津月实在听不过去,插嘴道:“你这话说的好像祁哥对我有什么心思一样,我们就是纯纯的战友情。”
少女仰着脸,声音平静又笃定,显然是坦坦荡荡的。
但另一个人……错落的树影打在他的脸上,半长的碎发微微遮挡住精致的眉眼,叫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傅随舟看看少女,又看看好友,尴尬地“哦”了一声,主动转移话题:
“就你还我们的战友,躲我俩后面的小趴菜而已。”
“呵呵——”颜津月冷笑,“就你这张能气死人不偿命的嘴,祁哥和你组队,真是难为他了。”
“就你嘴甜。”傅随舟也不让步,一语双关,“天天花言巧语的,不知道骗了多少纯情少男的心哦,大渣女!”
“我就是个大渣女怎么了?”
颜津月放下树枝,手拨拨辫子,骄矜极了,“就我这长相和身材,你知道有多少男人都求着被我渣吗?”
她这幅模样真是又让人牙痒痒的生气,又让人感受到一种生机盎然的可爱。
祁云潇牵起唇角,笑容很清浅。
而一旁的傅随舟见此,无语扶额,心想:真是没救了。
颜津月没再理会他,兀自对着水面照镜子,整理有些凌乱的鬓发。水面不只倒映她的脸,还倒映着后面的大柳树。
柳枝依依,随风荡漾,让她想起一句很着名的现代诗。可水中突然变幻的影子,让她的诗情戛然而止。
“小心后面!”她急切道。
方才还婀娜柔顺的柳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