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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逢霜犹豫了很久,声音很轻地说:“我们已经和离了。”
&esp;&esp;温枫良脱衣服的手一顿,逢霜抬起眼眸,目不转睛地注视温枫良,道:“你瞒着我,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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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逢霜吃了颗糖。
&esp;&esp;昭戚临走时给他的,说是魔界最甜的糖。他尝了一口,只觉苦到发涩,尝不出丝毫甜味。
&esp;&esp;屋里又冷又静,温枫良怒气冲冲踹门走了,夜风从门外蹿进来,在屋里转了圈,带走他身上的温度,从窗户溜出。
&esp;&esp;房门大敞,逢霜坐在桌边凝望着不停跳跃的烛火出神。安胎药冷了,他慢吞吞喝下去,风雪从他嗓子一路冷到胃,又蔓延到全身。
&esp;&esp;仅余的那一星灯火照不亮沉沉夜色,也驱逐不了无尽凉意。
&esp;&esp;逢霜其实不想这么快跟温枫良挑明这件事,即便那日昭戚把糖交给他,他也默不作声放在枕头下,心里头还剩一两分幻想。
&esp;&esp;他知道他这行为很贱。
&esp;&esp;温枫良近来对他态度温和,他自欺欺人,奢望能让温枫良动心。
&esp;&esp;话本子里说男人喜欢温顺听话的,说心上人是要追的。
&esp;&esp;他发现他喜欢温枫良后,就想方设法对温枫良好,他给温枫良丹药法器功法,床榻上主动讨好温枫良,温枫良想提升修为,他就用他最讨厌最恐惧的方法和温枫良双修。
&esp;&esp;但温枫良说,这些都是他自作多情,自作主张。
&esp;&esp;自作主张,逢霜笑了声。
&esp;&esp;这声轻飘飘的,逢霜沉在黑夜中,想他的从前,他和温枫良的过往,他们的未来,以及他的孩子。
&esp;&esp;今日温枫良带他去娆河的路上,他听着温枫良将他不知道的魔界往事娓娓道来,忽然间不想再自己说服自己了。
&esp;&esp;于是他问温枫良,想从他这得到什么。
&esp;&esp;丹药法器,灵植卷轴?
&esp;&esp;他的乾坤袋在温枫良手中,温枫良和他双修过,能打开他的乾坤袋。
&esp;&esp;那温枫良想要什么,他的修为,还是他的命?
&esp;&esp;温枫良那时愣了愣,他盯着温枫良眼睛,看到了心虚和愤怒。
&esp;&esp;那愤怒越来越旺,像一星火点落到干草堆里,不多时就燃起滔天大火。
&esp;&esp;逢霜意识到,温枫良越是生气,就代表温枫良越是心虚,他猜的越对。
&esp;&esp;他记忆中那个温和到像兔子的印象,又淡了许多。
&esp;&esp;温枫良气呼呼走了,一连数日都没踏入小院半步,逢霜也出不了房门,他又被温枫良囚在小小的一间房,只能从窗户窥见一方灰沉沉的天。
&esp;&esp;逢霜望着窗外,昭戚给他的法器被他谨慎藏起来,还没到用的时候。
&esp;&esp;他想走,但不能走。
&esp;&esp;枯黄的树叶打着旋飘到地上,逢霜移开目光,移向突然出现在房中的人。
&esp;&esp;他有将近一个月没见到温枫良了。
&esp;&esp;时值黄昏,天色昏沉,温枫良背对着光,逢霜看不清温枫良的表情,只闻到浓烈的血腥气。
&esp;&esp;他有些难受,不自觉往后仰了仰,心想他曾靠着一把剑杀出仙尊的名头,如今闻到血腥味却想吐。
&esp;&esp;当真是,可笑。
&esp;&esp;对于逢霜那日堪称平静的询问,温枫良刹那间毛骨悚然,他说不出他的目的,只好借着怒意离开。
&esp;&esp;他站在逢霜看不到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看,看逢霜坐到天光熹微才去睡,看逢霜一日比一日沉默,身形一日比一日瘦。
&esp;&esp;逢霜难过,他又何尝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