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顺带接过嬴绮给逢霜擦身子的活。
&esp;&esp;西山日落,倦鸟归巢,温枫良喂过药,想去找昭戚问问逢霜怎么还没醒,忽听得身后响起一阵轻微动静。
&esp;&esp;他顿时僵在原地,头都不敢回。
&esp;&esp;逢霜……醒了吗?
&esp;&esp;过了半晌,他听见一道熟悉的,沙哑的声音叫他:“温枫良。”
&esp;&esp;夕阳从窗户透进来,形成一条清晰的分界线,温枫良同样哑着嗓子嗯了声:“我在。”
&esp;&esp;除此之外,他再说不出别的话。
&esp;&esp;逢霜醒的太突然,伴随着喜悦而来的是巨大的,让他无法忽视恐惧。
&esp;&esp;他比在刑台上即将要被斩首的犯人还要害怕。
&esp;&esp;“你先休……”
&esp;&esp;“温枫良,”逢霜打断他的话,看着他背影咳嗽几声,垂下眼睫问他,“黄泉路上,奈河桥边,你可曾看见你的两个孩子?”
&esp;&esp;温枫良刹那怔住,凉意从脚底迅速蔓延到全身,他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逢霜记起来了。
&esp;&esp;死亡边缘徘徊一圈,所有的前尘往事,逢霜都记起来了。
&esp;&esp;“你可曾见过他们?”不待温枫良开口,逢霜道,“我见过。他们那么小,在血泊里,在梦里,啼哭不止,问我为什么不要他们。”
&esp;&esp;“温枫良,我为什么不要他们?”
&esp;&esp;温枫良无法回答,也无法扭曲事实说他不知道,毕竟逢霜当时隐晦跟他说过,是他自己疏忽了,强硬要求逢霜去战场。
&esp;&esp;第二个孩子,确实是因为他,逢霜才打掉的。
&esp;&esp;逢霜一直都很骄傲,哪怕沦为乞儿,脊梁也不曾弯过,然而他把逢霜傲骨磋磨断了,把逢霜的尊严碾碎成灰,那个孩子是最后一根压倒逢霜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