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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云无渡瞪了他一眼,指尖冒出一团火光。
&esp;&esp;纸钱在土坑里,静静烧黑卷曲蜷缩,化作飞灰。
&esp;&esp;火红跳跃的火堆,下雨后淋漓的地面,倒映的火,还有风,扬起的大片灰烬,还带着一片一片的火星,飘扬,熄灭。剩下一片一片雪花般雪白灰色的灰烬。
&esp;&esp;云无渡抬起头,望着全然漆黑的夜空。
&esp;&esp;大片的灰烬,飘荡在空中,就像雨里的灯火。
&esp;&esp;灰烬沾在发丝上,像白雪,更像白发苍苍。
&esp;&esp;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esp;&esp;玉无影捻下他发丝的灰烬,灰烬那么柔,比雪花更易碎,一碰到指尖就捻灭成尘埃,再也看不见一丝一毫。
&esp;&esp;云无渡闭了闭眼,压下所有情绪,转头,拿剑一挑,别开了玉无影的手,蹙眉不悦道:“注意你的举止。”
&esp;&esp;玉无影慢慢捻着自己摸到云无渡的三根手指,文绉绉念诗:“这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背过这首诗。”
&esp;&esp;云无渡无语地转过身,挑高眉看着他,带着一种“你又发疯是吧”的疑问。
&esp;&esp;“程宓龄下葬之后,云雍的尸首被抛在乱葬岗。”
&esp;&esp;云无渡眉头一挑,玉无影继续道:“别怕,他们挖开坟,把云雍埋了进去。我原本以为,这世间的夫妻无外乎都是白智漳河之流,背心离德,可原来还有云雍夫妻这样,鹤行成双,孤雁难飞。”
&esp;&esp;云无渡低声道:“生求同衾,死亦同穴。”
&esp;&esp;“我也是这么想的。”玉无影嚯然转身,目光灼灼盯着云无渡,“我也是这么想的!生,同寝,死,同穴。”
&esp;&esp;“世事无常,生前死后容易别离,一别离,此生难聚。”玉无影眼里流露出狂热的光,“生求同衾,死亦同穴。不会走,不会离开。”
&esp;&esp;云无渡警惕地看着玉无影,提防着他又要做什么事情。
&esp;&esp;玉无影抬起头,深呼吸,声音温柔:“你能和我回家吗?回我长大的地方。那里很暗,很小,但我想让你在那里陪着我。”
&esp;&esp;云无渡想都没想:“不行。”
&esp;&esp;“……”玉无影久久没有回应,久到云无渡失去了耐心,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风里传来玉无影一声轻微的——
&esp;&esp;“啧。”
&esp;&esp;云无渡只觉得脑后一阵劲风,他猛地回头,眼前一黑,颈后一痛,下一秒就失去知觉,整个人软了下来,被玉无影接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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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诶?天雩呢?怎么还没回来?”
&esp;&esp;另一边,在云府搜查一番毫无收获的仉端燕巽等了许久,依旧没看到云无渡的身影,程青放焦急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如我们先去看看师姐的墓。”
&esp;&esp;燕巽思索片刻:“也好。”
&esp;&esp;程青放迫不及待去找了田老汉,好说歹说,半软半硬,强迫田老汉领着他们爬上坟山。
&esp;&esp;在田老汉的带领下,三人很快爬上了埋着程宓龄和云雍的山头,月色蒙蒙,地上一抔白灰早就随风远去。
&esp;&esp;田老汉一见到坟头,熟练地烧了纸钱点了香火,擦墓碑的时候“咦?”了一声,睁着老眼使劲瞅:“这是换了新碑吗?”
&esp;&esp;程青放几乎要哭晕在坟头上了,燕巽恭敬地拜了拜,只有仉端,拜完之后四处溜达打量,猛地从坟后头拔出一把剑。
&esp;&esp;“这把剑?啊!我捡到了一把剑!!”
&esp;&esp;燕巽惊讶地看着他手里的剑:“这便是恶乎了。”
&esp;&esp;“你怎么认得?”
&esp;&esp;燕巽苦笑,他总不能说自己前些年就被它贯穿过心口吧?
&esp;&esp;“你若是不信,剑身就有刻着【恶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