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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肮脏,蒸腾,熏热,充满了黏稠的攻击性。
&esp;&esp;“她对你真好。”白玦一开口就打破了这种幻想,他低着头,轻轻踢了小黑一脚。
&esp;&esp;小黑跑到云无渡旁边,白玦大步走过来,搀扶起云无渡。
&esp;&esp;“……”云无渡不知道说什么,垂下眼,发现他手里抓着一枝紫黑色的树枝,上头缀满了圆果子。
&esp;&esp;“这是什么?”
&esp;&esp;白玦没吭声,把树枝递到他嘴边,云无渡试探性咬了一口,顿时酸得眉头紧锁。
&esp;&esp;白玦目不转睛看着他笑:“怎么样?”
&esp;&esp;“酸。”又酸又涩,又苦又麻,吃得人流泪。
&esp;&esp;白玦笑容深了一点:“有毒的。”
&esp;&esp;“……这是什么?”有毒你还给我吃。
&esp;&esp;“李子啊。”两人并肩往千窟山下走,穿过外头密林时,白玦指着远处一片隐约的树林,远远看过去,紫叶堆叠成了地上的云彩。
&esp;&esp;白玦忍不住勾起唇角,瞧,没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esp;&esp;他得意地摇着树枝,把果子一颗一颗抛进嘴里:“你说它不能结果,可我把它种成树了。走,过去看看。”
&esp;&esp;云无渡默默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嚼了两口,把那酸涩发麻的李子咽了下去,连带着中间那颗瘦削剌嘴的籽:“你知道……我的身份吧?”
&esp;&esp;云无渡跟在白玦身后,走到了那棵紫叶李树下,那是一棵瘦弱的小树,树叶葱葱,让人意外它居然能结果了。
&esp;&esp;“你不怕我吗?”
&esp;&esp;白玦转头看他,歪了歪头。他的眼睛和小黑很像,圆溜溜的,青涩的眼神,坦诚地看过来,心脏似乎被毫无保留地剖析在他面前:“为什么怕你?我们见面第一次,你就告诉我你叫云屿了啊。”
&esp;&esp;云无渡迟缓道:“……是吗,我不记得了。”
&esp;&esp;云无渡顿了片刻,刚刚咽下去的那颗李子烧着他的胃部,让他吧心里堵着的一团浊气都吐了出来,也把真心话都说了出来。
&esp;&esp;“我有私心,我只是想报仇雪恨,并不想搅得修真界不宁,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esp;&esp;云无渡闭上眼睛,许久之后,他睁开眼,眼底有着迷茫无助:“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尽头?”
&esp;&esp;他累了。
&esp;&esp;忙忙碌碌一生两世,他做到了什么?他为自己做过什么?他做的事情都是他想做的吗?
&esp;&esp;是仇恨推着他往前走,是命运让他无法停歇。
&esp;&esp;他以为自己足够无情冷血了,可当他再次见到庇符满头白发时,他才敢意识到——他疲倦了,他累了。
&esp;&esp;云无渡的手指蜷曲了一下,是白玦的手背碰到了他。
&esp;&esp;手背相贴,白玦顺着往上,覆住了他的手腕。
&esp;&esp;云无渡没挣扎,或许是因为手心温度怡人,让人沉醉。
&esp;&esp;白玦眯起眼:“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esp;&esp;云无渡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现在他只是想远离修真界的一切,他想要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他想一生籍籍无名,普普通通。
&esp;&esp;眼前的紫叶李林子被风吹拂,发出树叶战栗舞动的声音,天地之间只剩下了空荡萧萧的声音,让人仿佛置身于空无一物的世界之中。
&esp;&esp;只有他们两个。
&esp;&esp;“若有朝一日,愿一山一庐,一人一犬,一壶酒,一盏灯,形影相伴,足矣。”
&esp;&esp;“好啊。我,我在山下那间房子应该还没坏……”
&esp;&esp;白玦突然想起来,竹屋早就被烧了,赶紧换了个说法,“我们回去,我重新建一间房子,就你,我,小黑,我们三个人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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