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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轻轻笑了两声:“你瞧,这竹子每一次都被他们砍下来,每一次都留下他们的名字。我都快数不清了。”
&esp;&esp;竹叶沙沙作响,似乎在应和她。
&esp;&esp;注意到云无渡背上的白玦,胡大娘子对云无渡道:“既然你是九郎的朋友,那你也是我们木山的朋友。不知你对他了解几何?”
&esp;&esp;云无渡抿唇:“他要死了,我也不在乎。”
&esp;&esp;“你们人类,最是无情,但陷入感情之后,又最是自取灭亡。”胡大娘子感慨地仰起头,注视着蔚蓝的天空,自从黄九郎飞升又陨落之后,乌云飘散,一碧如洗。
&esp;&esp;她轻轻抚摸着竹干上的名字:“祝你好运。斯人已逝,多珍惜眼前人吧。”
&esp;&esp;云无渡微微蹙眉,他并不是得寸进尺的人,但他也不是会放过机会的人,当初胡大娘子一口仙气就让他重伤恢复,说不定也可以救回白玦,便问道:“你上一次医治了我的伤,这一次,他还有救吗?”
&esp;&esp;胡大娘子摇了摇头:“即使是上一次,我也无法救他。能救他的人,只有一个。”
&esp;&esp;云无渡抬头看着胡大娘子,胡大娘子心中叹气:“是李闻。”
&esp;&esp;“李闻也是你们人间的一大仙长吧,他的丹药对妖、兽、人都有奇效,九郎曾经向他求过药。”
&esp;&esp;云无渡低头看着手中的金丹,上面还有金色的字符在流转,只可惜他看不懂这样的字体。
&esp;&esp;“多谢。斗胆再问一句,你知道哪里有木山草吗?又被称为虎皮草,是伥鬼和水鬼怨气所化。”
&esp;&esp;胡大娘子摇了摇头:“木山多的是草木,我从未听过这样的。你若是急着找到,可以去太子墓边找兔子,兔孙孙子应当记得你。”
&esp;&esp;山仙脚底升腾起雾气,白雾模糊了她的面容:“拿到了仙丹,就快些离开吧。守山神离世,木山结界近百年来都会封闭。”
&esp;&esp;女子美丽的眼睛在雾气中恍如观音般慈悲,她的目光落在云无渡和白玦身上:“最后在人间度过,也是美梦。”
&esp;&esp;胡大娘子离去,白玦的声音微弱地响起来,他居然还有力气调笑:“她说的没错,回去吧……你不是想要,有朝一日,一山一庐,一人一犬,一壶酒,一盏灯,形影相伴,足矣。”
&esp;&esp;他说得没力气,断断续续,但坚持说完了:“我想要,我也想要这样的日子。一天是过,两天我赚了,云无渡……”
&esp;&esp;“闭嘴。”
&esp;&esp; 无绝期8
&esp;&esp;白玦闭着眼睛,想到了好笑的地方,笑了两声,安抚地摸了摸云无渡,自顾自道:“我死了,你记得把我脑袋割下来……别……别怕……我不去你梦里吓你……我累了……我会好好睡觉的……”
&esp;&esp;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含糊地贴在云无渡耳边,就像贴在他心口说出来的一样,很轻,但是深深钻进云无渡大脑里,魂牵梦绕,让他时隔数十年,每每梦回都悸动不已。
&esp;&esp;白玦又晕了过去。
&esp;&esp;云无渡咬了咬牙,决定先去太子墓,然后再想法子出木山找鹤伯。
&esp;&esp;想定了后续,云无渡转过身,身后正正站着一个年轻灰发道士,手中端着半葫芦瓢的水,稳稳当当,正含笑看着他们。
&esp;&esp;谁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云无渡竟然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动静!恐怖如斯。
&esp;&esp;道士率先开口,他含笑,看起来年纪比云无渡还小:“云公子,我是鹤子。”
&esp;&esp;他的语气确实是鹤伯的口吻,小黑摇着尾巴,亲昵地凑上去蹭他的脚踝。
&esp;&esp;云无渡定了定心神,摊开手让他看手心的丹药:“鹤伯,我只拿到了黄皮丹。”
&esp;&esp;道士丝毫不惊讶,微微颔首:“嗯?居然真的让你拿到了,看来,黄九郎又死了是吗?”
&esp;&esp;云无渡敏锐地抓到了关键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