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等他乍然惊醒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他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嬿婉静静看书的侧脸,娴静温婉,秀丽迷人。
进忠满脑子都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二人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
他正要想起身,才发现身上还盖着嬿婉的素白狐皮斗篷。
“醒啦?时辰还早,去小厨房讨一碗汤喝,暖暖身子再回去当值罢。”
注意到他已经醒过来,嬿婉放下书,伸手揉一揉进忠刚刚睡着时脸上压出的痕迹,又调整了他的帽子。
进忠待嬿婉动作完后便将斗篷丢在一边,站起来活动活动酸麻的身子,将嬿婉从炕上扶起。
“令主儿怎的不叫醒奴才?腿都酸了吧?”
“无妨,一会儿便好了。”
进忠见嬿婉走的不是很利索,索性她拦腰抱起,三两步便走到床边,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
令主儿没他想象般重,反而轻飘飘的,他抱的紧,生怕给她摔着了。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嬿婉发蒙,连忙搂着进忠的脖领,二人贴的很近,呼吸相交,除了他的呼吸与自己的心跳,嬿婉仿佛听不到别的声音。
进忠随后立即蹲下,利索的给她解了鞋袜。
“天儿凉,等下奴才叫春蝉放两个汤婆子进来,主儿好生歇着,奴才得空便来看您。”
嬿婉还在盯着他的脸发呆,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松软的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余一个脑袋在外头,两手抓着被子,直勾勾的盯着进忠。
她泛着困意,此时眼眶红红的,活像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儿,无辜的盯着你瞧。
进忠本想扭头就走,见这一幕实在忍不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便克制着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缓缓弯腰,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这一吻如同蜻蜓点水般,在二人心里泛起层层涟漪。
进忠舍不得走了,看着她,眼里几乎要化出春水来,他恨不得留在永寿宫一辈子。
看着嬿婉,他目光缱绻,只觉得心口涨涨的,脑海里全是她的模样,忍不住将手探进被窝里牵着她的手。
“快睡吧,等您睡了奴才再走。”进忠柔声说着。
话间,他落下帷幔,靠在床边。二人之间隔着床幔,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唯一的纽带是穿过床幔间牵着的手。
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如烙铁般印在嬿婉心头,感受着他手心炽热的温度,嬿婉不自觉的感到滚烫起来。
这叫人怎么睡得着啊!
若是没有帷帐,进忠定能看到嬿婉此时的脸是通红一片。
她脑子胡思乱想着些有的没的,本还觉得有些燥热,时间一长,脑子昏昏沉沉的,没多久便真的睡着了。
进忠听到她平稳的呼吸,轻轻撩开帷帐把被子再理一理,最后放轻脚步出了殿门。
外头的风雪大,永寿宫的人的都歇着了。只有澜翠看顾着小厨房的灶台,她今晚值夜,灶台上是给进忠留的羊肉羹汤。
“进忠公公来了?咱们主儿睡下了?这是主儿吩咐专门给您留的汤,您慢用。”
见来人是进忠,澜翠揉着酸涩的眼睛,起身准备离去。
“嗯,刚歇下,去吧,好好照顾你们主儿。”
“是。”
待澜翠离开,进忠掀开盅盖,里头是上好的冬瓜羊肉羹汤,氤氲热气散开,香气迎面袭来。
嬿婉总说冬日寒凉,得吃些羊肉温补一下。
进忠不紧不慢的喝着汤,眼底是化也化不开的温柔。一口汤下去,暖得叫人心头发热,再大的风雪他也不惧怕。
接下来的日子,嬿婉又在小佛堂风雨不动跪上小半个月,才把许下的这七七四十九天给跪完了。
刚跪完便听说富察皇后病的严重,又马不停蹄的过去侍疾。
“你还年轻,将大好年华浪费在我身上做甚,不如好好陪着皇上。”
长春宫内,琅嬅半靠在床头,喝着嬿婉递上来的汤药,温和的说道。
虽是劝诫,但一想到皇上近日不怎么踏进长春宫,琅嬅心里不免觉得酸涩。
“皇上身边有许多妃嫔相伴,不缺嫔妾这一个,同为女子,嫔妾深知娘娘不易,愿陪在娘娘身边,不求能解了娘娘忧愁,但求娘娘不嫌弃嫔妾粗鄙才好。”
嬿婉放下汤碗,柔声说着,眉眼含笑,乖巧的模样很舒服,让人见了平白无故生出许多欢喜来。
富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