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皇上为何这般生气?我伺候皇上多年,还从未见他如此这般,这皇后娘娘也不知通了何种手段,竟然将东西送到了十三阿哥的身边……”
毓瑚不懂其中关窍,十分摸不着头脑,忍不住朝进忠说道。
若说皇后娘娘是十三阿哥生母,送些东西过去也是情理之中的,可皇上为何……
看着与毓瑚有所思的样子,进忠眼底划过一次精光,忍不住出声提醒。
“十三阿哥夭折,皇后娘娘又违逆了皇上的意思,这才使得皇上如此生气,想来能做的如此周全,皇后娘娘定时同十三阿哥生前身边伺候的人通了气儿,能将这东西光明正大的带出宫,除了那些出宫置办的奴才,也就这样寻常进宫伺候的侍卫们了……”
他暗戳戳的将矛头指向凌云彻,希望毓瑚能够顺藤摸瓜,将两个人都抖落出来。
也好出了这口他心中积攒许久的恶气。
“多谢提醒了……”
毓瑚若有所思,快步离开了。
进忠一甩手中净鞭,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延禧宫去。
在延禧宫禁足的一年里,海兰过的十分不好,缺衣少食的,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好在心中还有一口气撑着,不然早就香消玉殒了。
知道十三阿哥过世的消息,她十分担心皇后娘娘的状况,只恨不得是飞奔到皇后身边去安慰她。
只可惜,侍卫们守的严,她没有办法出去,翊坤宫的人更没办法往里头送东西。
每日一碗清粥咸菜,她是肉眼可见的消瘦着。
深秋时节,她穿的单薄。
这一年的折磨,她成了皮包骨,之前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十分的不合身。
两个眼眶深深凹陷着,一时间老了好几岁,甚至比远在慈宁宫的太后看起来都要苍老。
叮铃当啷——
罕见听到延禧宫大门铁链解开,咯吱咯吱打开的声音,海兰与叶心均是一喜。
叶心开心的冲着海兰说:“主儿,您可算是没看错皇后娘娘,看样子,她是找到救您出去的法子了!”
叶心激动的热泪盈眶,连忙迎出去,动作未走到一半,就被逼得节节后退。
阳光照射着他的背影,透出一片阴暗的影子,随着他的动作,影子寸寸往殿里延伸。
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要将人逼到角落里生吞活剥掉。
海兰猛然察觉不对,抬头看去才发现是进忠。
不比从前,他如今,身穿一身至今祥云蟒袍紫袍,样子十分的威风。
李玉走后,他就接替了李玉的位置。
“进忠?是皇后娘娘派你来接我出去的?”
海兰心生一丝不安,可想起李玉生前还挺器重他的,还是选择了信他。
进忠本想对海兰作威作福好替令主儿出一口恶气,听到这,他眼珠子转了转,连忙换了一副面孔。
他朝海兰微微点头,见跟来的人都候在殿外,轻声说着。
“纯贵妃向皇上告密,皇上拉您入慎刑司,说是让你坦白跟二阿哥有关的一切……皇上为此跟皇后娘娘发了好一阵脾气,海贵人,您进慎刑司可小心些,别牵扯出别的事来,更千万别把皇后娘娘落下水去……”
他装做偏向皇后的模样,小声对海兰说着。
进忠这么说,是为了让她不抖落出当年孝贤皇后落水一事。
当年谋害孝贤皇后,玫妃也掺和了一脚,若是她不管不顾,将此事也抖落出来,那玫妃绝对逃不掉。
因为这件小事折一员大将,实在不值得。
海兰听到后十分惊慌,她跌坐在位置上,瞬间六神无主。
没想到,过去了那么多年,纯贵妃真的将此事说出来了。
既然有纯贵妃指认,她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海兰很聪明,听懂了进忠的暗示。
她不傻,谋害皇嗣本就是死罪,再牵扯出别的事,只怕是罪加一等。
她当年做下这事时,就已经做好了东窗事发的准备,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皇后。
如今,这般皇上怕是已经疑心皇后了。自己牵扯的越多,对皇后便越不利。
皇上多疑,毕竟皇上已经怀疑她跟皇后沆瀣一气,如今又扯出陈年旧事,她身上罪加一等,若是别的事再扯出来,不仅她,就连皇后娘娘也要保不住了。
她狠狠心,冲着他说:“知道了,烦请进忠公公,帮我传个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