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就让容佩回她身边伺候吧。只许当个最低等的杂役,让玉容好好看着她。其余翊坤宫的旧人,年岁到了就出宫去,没到就给个恩典出宫去。”
皇帝有些倦了,那些曾经拿下面人拿捏她的把戏做得多了,如今他也能看出对如懿没有丝毫效果。
他轻叹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所以日后她只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皇后,一个老宫女罢了。她若是想要那就随她吧。
“是,奴才遵旨。”
想到这里,皇帝的心中竟有一丝酸楚,有点莫名的心疼自己。
说完,皇帝在进忠的搀扶下,缓缓坐上龙辇。
皇帝坐稳后,进忠轻轻一挥手,队伍便缓缓前行。龙辇在夜色中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容佩能回翊坤宫,三宝却是不能的。
年岁到了,这话指的是宫女。太监是不算的。
在宫里,太监的地位可比不上宫女太监要在这宫中待到老才能出宫的。
可怜三宝偏偏做了总管太监,靠如懿靠得亲近,旁的小太监被打发走,拿点银子就能换个好差事,可他是皇上下的令。
若没有皇上赦免,他只能在花房干上一辈子。
如懿的一番话,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皇帝心中激起层层涟漪,让皇帝整夜无眠。 他躺在龙榻之上,双眼望着床顶的帷幔,思绪万千。
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真的就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稳固吗?
令贵妃真的是因为他是皇帝,所以才甘愿如此的吗?
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他想起令贵妃平日里的温柔顺从、千般讨好,那些甜言蜜语和体贴入微的举动。
以往,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是自己身为皇帝应得的。
可如今,他却不禁怀疑,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是因为他所代表的皇权呢?
他越想越觉得心中没底,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愈发强烈。
因此,一处理完政务,便抬脚去了永寿宫。 他想亲自去求一个答案。
“臣妾给皇上请安。”
“平身吧,朕来看看璟妧如何了。”
皇帝伸手扶起屈膝行礼的嬿婉,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说道。
他当然不好说出他的真实目的,只能将看望璟妧当作借口。来问一问,他这宠妃的心思。
皇帝心里也明白,宫里的女人多半是因为他的权势而当妃嫔。
可令贵妃于他不同,她是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更是这世间唯一懂他之人。
他不希望只有一个于他特殊的女人心中不装着自己,更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嬿婉装作瞧不出他异常模样,听见这话后柔声的说着:“那皇上来得可真是不巧,璟妧一早起来身子便好的差不多了,臣妾便差人将她送回了舒妃姐姐那。”
听她这么说,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皇帝无所谓的摇摇头。他牵起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覆上去轻拍两下后说道。
“无妨,既然如此,在这陪你说说话也是好的,朕好像已经许久未跟你谈心了……”
如懿的荒唐事如鬼一般缠着他,他也确实许久未像今天这样同她畅聊了。
不知怎的,来的路上是满腹急躁,可一坐下来,看着她笑颜如花的模样,原先杂乱的思绪便被抚平了。
“好啊,不知皇上想同臣妾说些什么?”
看着嬿婉那张认真的神色,皇帝忽然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因为皇后的一句话而怀疑她?
他有些说不出口。
“你方才在做些什么?”
“皇上说这个?臣妾在给皇上做寝衣呢,快要入夏了,得选些轻薄的料子,皇上夜间才好入睡不是?”
嬿婉拿过刚刚放下的针线篓子,认真的将里头的东西展示给他瞧。
“从前怕皇上嫌弃臣妾粗鄙,所以从未给皇上做过寝衣,最近这几年又在协力六宫,便一直没个章程,前些日子得空便想来了,皇上来的正好,差两针便好了,皇上不如等等,臣妾做好了给您试试合不合身?”
嬿婉说干就干,话音刚落便拿起了针线。
瞧她认真的模样,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情不自禁的点头说道。
“好啊,朕等着。”
说罢,他便在一旁盯着她穿针引线的动作看起来。
说到这,皇帝这才发现,他好像从未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