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心凉了,可当年与皇帝的情爱也并非作假。她绝不会让皇上就此堕落下去,自毁清誉。
如懿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一个意想不到之人,来到了她面前。
嬿婉一副急匆匆的模样,身后紧紧跟着几个心腹,她小心翼翼的捂着肚子,到了跟前也请安也顾不得了。
“皇后娘娘,臣妾想请您去劝诫皇上,让他莫要再如此下去了!”
她微微蹙眉,脸颊在华丽衣衫的衬托下更显夺目。
这些年她倒是过得滋润,瞧着同二十出头的女子别无二致。
皇帝不喜如懿,只留了她皇后的名头,内务府也跟着敷衍,送来的衣裳都是些老旧过时的料子。穿在如懿身上更显得老气,瞧起来硬是比太后还要老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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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如此好心,连先皇留下的太妃都能带来江南,一起享福。
而嬿婉是大权在握的皇贵妃,好东西除了太后那,都送去了永寿宫。两相看起来,竟一时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
如懿将目光从她衣着移到脸上来,按捺住心中的不喜。
原来,看着别人越俎代庖,是这样的滋味。
她哑着嗓音回道:“你敢说这一切与你没有关系?若皇上一意孤行起来,本宫又如何能阻止?”
说罢,如懿狠狠的看着嬿婉,平日里呆滞的眸子,透着一股狠意。
见她咄咄逼人的模样,嬿婉捏着帕子,有理有据的焦急说着。
“皇后娘娘何必如此针对臣妾?臣妾腹中尚有胎儿,何须做出这种事来毁皇上清誉,那些女子是当地官员进献,臣妾何来那么大的本事,将手伸到前朝?”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如懿冷哼一声,眼神略过她的肚子,倒是信了她几分。
她有了身孕,正值盛宠,没有必要再为了争宠铤而走险。
见她脸色缓和,嬿婉一个眼神屏退了左右。
她身穿一件水纱橙黄金丝牡丹旗装在堂中矗立,沉着脸色,一本正经的随口胡诌道。
“皇后娘娘,纵使咱们从前多有龃龉,可终究希望皇上好不是?若皇上坏了身子,臣妾这孤儿寡母的,岂不是自断生路?臣妾身份低微,可您与皇上的情分终究不一样,你们是结发夫妻,也就只有皇后娘娘能劝下皇上了……”
这番话,取悦了如懿。
她最得意的,便是与皇帝那段青梅竹马,墙头马上的佳话,这是她面对皇上所有女人的傲气所在。
她于皇上是与众不同的。
如今连情敌都这样承认了,如懿心中升腾出一丝优越。
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如懿听完高傲得下巴稍微抬起了一点,眉头松了一些,沉声说着:“皇帝未必肯听本宫的。”
“若是皇后娘娘的话皇上都不听,那这宫里又有谁能劝下皇上?娘娘您是唯一能让皇上清醒之人,您去劝劝他吧,莫让他再执迷不悟下去吧!若是让太后她老人家知道了此事,怕是不堪设想。”
嬿婉急声劝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她装出来的惊慌模样,衬托着如懿的平静。
妾终究是妾,遇上这样的事便畏畏缩缩的,终究上不得台面。
如懿有些嫌弃的想着。
“等本宫想一想。”她故作矜持,埋头沉思。
唯一,这个词让她忘掉了这几年皇帝施以她的折磨,让她重新变回了那个一心一意为皇帝的如懿。
又或者是她蠢,被捧杀两句,就忘了一切,急切的要去出风头。
“来不及了,再不去阻止,杭州城怕是就要传遍了。”
嬿婉见她动心,又推了她一把。
果不其然,如懿被说动心了,要去拯救她误入迷途的少年郎。
这些年的薄待,让她迫切的要向所有人面前证明,她在皇帝面前有多么的与众不同,以此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这么多年,若是没有这个臆想,她活不下来。
“慌什么?本宫自会好好劝诫皇上,你们都在岸上等着,别跟过来。”
如懿叹息着,从位子上起身。
她抬脚走着,虽是一身朴素,头却高高昂起,像个斗士一般。
“是,娘娘放心去吧,臣妾会让人严防死守,今日之事绝不会传出去。”
嬿婉就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去。
如懿是吃软不吃硬的,唯有拿她最在乎的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