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江水中红雾升腾,反差很是刺眼。
一根尖刺刺穿了诺诺的心口,如同一根长矛,连着一个长长的尾巴。路明非能看到一个漆黑的影子,不大,隐约在江水里像个食人的恶鬼。
他们还没有察觉到,但是龙王已经悄悄尾随在了他们身后,等到两人以为终于获救的时候突然出手,仿佛想要看到那张得救的笑容尚未散去的脸上露出绝望的眼神来。
真是个恶趣味的龙王。
这次不是自由一日,路明非很清楚。这次诺诺真的要死了。她的手还抓着潜水钟的舱门,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但现在她好像睡着了,永远永远地睡着了……
“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还没有送出去呢……”路明非抓着玻璃,声音越来越小,“这次是我自己准备的,准备了好久,算是上次的补偿,你还没有看到呢……”
“所以……不要死,好不好……”
“不要死!”两道泪痕自他眼角滑落,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仿佛想要用声音把诺诺从死神的手里拉回来。
在水下100米的深处,路明非孤独地像置身于另一个星球。
他一直觉得只要自己足够摆烂,孤独就永远追不上他,但此刻他忽然发现,孤独追了上来。
它站在原地看着你跑,你跑出去了那么远的距离,好像隔了几座山、几片海那么远。
但是孤独只要一瞬间就来到了你的背后。
孤独简直就是魔鬼。
“喊的声音大是不管用的。所谓言灵,虽然用的是语言,但真正生效的还是和语言共鸣的心。”有人轻轻说。
“是你?”路明非坐起来,屁股下面是一艘船的甲板。头顶星光洒落,四周是无垠的水,只有这么一艘小船,船上两个人,一大一小。
路鸣泽递给了路明非一束红色的玫瑰,“你要死了,我来看看你。”
路明非接过玫瑰扔到地上,“送男人玫瑰很诡异的。”
“刚刚参孙死的时候像是玫瑰盛开,所以我特地带来了这束花,算是对愚忠臣子的哀悼。”路鸣泽捡起玫瑰捧在胸前,“不过只有参孙死了,诺顿没死,是诺顿杀了那个女人。”
“所以哥哥你在干什么?”
路明非躺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呼吸,仿佛一个窒息死掉的恶鬼。
“好好休息,一会这个梦结束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路鸣泽歪过头,盯着路明非的眼睛,“你想要回去救那个女人吗?可是她的胸口被刺穿,全身血液流失超过60%,从医学角度上来看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而杀掉她的是诺顿,黑王直接繁衍出来的青铜与火的君王,是最高贵的初代种。刚刚他单手就把凯撒和楚子航给虐爆了。这里是水下,是他的主场,你拿什么和他打?”
路鸣泽幽幽地说,“你救不了你的女人,而且你也要被龙王杀死了。”
“关你屁事!”路明非大吼。
“哥哥你急了。”路鸣泽蹲下来戳了戳他的胸口,“你一直是这样,一直在自己骗自己,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知道自己很孤独、知道那些人不喜欢自己、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但是就是在骗自己。”
“骗自己不孤独、骗自己有人爱你、骗自己什么都不做摆烂做个废物。几千年了,你一直这么浑浑噩噩地过来,不会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可怜个鬼啊!”路明非啐了口吐沫吐进水里,“孤独能当饭吃吗?我觉得孤独就能不孤独了吗?我管我孤不孤独?”
“爱?这种东西对我太奢侈了啊兄弟!”
“废物?我3E考试靠作弊,S级血统没言灵,青铜城的地图靠你开挂,水下这次行动净给师姐添乱,我特码的不就是废物吗?这有什么好争议的!”
“那你为什么要来卡塞尔学院?不来的话,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以前的生活虽然很糟心,但是很平静,以前你从来没有这么急过。”路鸣泽问。
路明非和这个小魔鬼对视,渐渐地移开了目光,“那是一道光唉……你一直都很没存在感,毕业聚会上都被当个笑话看。”
“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人把门踹开,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开着法拉利,把你带走,很拽很酷,像是一个天使在发着光。”
“她只是可怜你啊。因为她以前也有过这种很可怜的感觉,她讨厌可怜的自己,也就连带着讨厌可怜的你。”路鸣泽摇摇头,“她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