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但是你的眼神不对劲。”杨闻念松开手,任由路明非没有骨头一样地靠在墙上。
“你的眼神很怪,看陈雯雯不像看同学,或者看喜欢、至少喜欢过的女生。而像是看一个helloKitty的玩偶,她被人丢下,于是你捡了起来。”
“你当然可以捡起来,但是你要想清楚是为了什么捡起来的?如果是为了握一握再丢下,那你和赵孟华有什么区别?”
杨闻念拍了拍路明非的脸,他的脸上有惶恐、有不安、有惊惧、有茫然,“兄弟……”
“如果你是个人,就做点人事。”
“如果你不是个人了,那随你便。你把头埋进陈雯雯锁骨里,你抱着她亲吻,你把她脱光了摁在餐桌上用奶油涂满全身然后一点点地舔都没有问题。”
“但别让我知道。”
他又拍了拍路明非的脸,目光和声音都有些冷,“让我知道,我就杀了你。”
“如果你不是个人了,那就该死。”
他不再说话,往侧面的门走。
“你干嘛去?”路明非看着他笔挺的背影问。
杨闻念背着身摆摆手,脚步并没有停下来,“你和楚子航今晚要坐飞机回芝加哥过小学期,我上学期没有挂科,不需要小学期回去补考,不和你们一路。”
“楚子航会开车来接你的,我就先走了。”
他已经推开了门,站在门口。外面大雨如注,有侍者抓着雨伞递过去。
“等等!”
路明非跑到门口,他驼着背,腰也不直,有些彷徨。他看了旁边守在门口的人一眼,年轻帅气的侍者立刻躬身离开,仿佛此时的路明非是个地位尊崇的贵族。
而停下脚步的杨闻念则不同,他踏在台阶上,双脚一高一低,但身形依旧笔直如松,神情冷淡而坚定。屋檐上的雨滴落下砸在他手中的黑伞上,炸成水花飞射,这一瞬间你会觉得那不是伞,而是一把剑,被一个远比剑要锋利笔直的人握着。
剑客漆黑的双瞳中映出贵族少爷那佝偻的身影,连头都有些抬不起来。
等到餐厅侍者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的时候,路明非低声问,“为什么你的背总是那么直?那天在楚子航的梦境里看到奥丁的时候也是,即使面对神明你也没有弯下腰。”
“‘人’这个字怎么写?”杨闻念用手里的黑伞蹭着雨水在大理石地板上写出一个大大的‘人’字来,“一撇一捺是为人,就像‘一撇’是被‘一捺’撑起来的一样,人是被什么东西撑起来的。”
“在生理学上说,撑起来人的是骨头。所以骨头一定不能弯曲,人一定要站的笔直,人一定要做人事。”
“不做人事的人,在我眼里就都该死。你也一样,我也一样。”
他转过身,撑开伞,大步走进了倾盆的雨幕里,腰背一如既往地笔直。
“喂!”路明非又喊。
“你觉得,权与力是什么?”他的声音有些薄凉,像是站在破碎王座前的储君对攻入皇宫那位双眼淡泊的将军的质问。
“是王座,是坟墓,是梦魇。”
杨闻念的声音透过大雨传了过来,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路明非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