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28日。
帕西·加图索乘坐一辆纯黑色的劳斯莱斯进入了位于芝加哥远郊密林中的山顶学院。
自从上次那帮黑衣摩托车手入侵之后,学院内各个角落里明显增多了一倍不止的摄像头将他的一言一行全部记录了下来。
“这是这个家伙第几次来卡塞尔学院了?”副校长盯着大屏幕里那个金色碎发铺在额前盖住了一只眼睛的年轻人,眉毛不自觉地皱了皱。
“第二次吧。我不是很确定,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加图索家族在凯撒和帕西诺之后想推到台面上的第三个年轻人,没怎么在意。”昂热摆弄着自己的折刀,和副校长疑惑的目光不同,他看着帕西有如看一头危险的猎物。
“你知道的,就算是加图索家族一直视为骄傲的凯撒我都没怎么在意,三号年轻人就更不会多管了。”
副校长不屑地撇了撇嘴,仿佛在嘲笑昂热,“但是你今天特地来找我了,怎么?被加图索家族的三号年轻人震惊到了?”
“你忽然觉得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从你脸上轧了过去。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这个130多岁的老家伙要被后浪拍到沙滩上了?”
“你都是哪学来的这么多俗语?”昂热的关注点很奇怪,“几日不见,你的中国话说得越来越溜了!”
老牛仔眉飞色舞,“多看春晚,那是中华文化的瑰宝!”
“谢谢提醒,我会抽空看看《春晚》这本书的。”
“嗯?那不是书?”
昂热一惊,“难道不是和《春秋》同一系列的古籍吗?名字都那么像?而且话还这么有深度,虽然有些直白通俗,但是很容易引起哲思,难道不是和《春秋》一样,是中国古代劳动人民智慧凝结而成的着作吗?”
“算了,回头给你弄一份春晚的整合版光盘吧……”老牛仔晃了晃头,觉得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
“随你便,不提什么春秋、春晚了。”昂热指了指屏幕里那个笑容和煦向路过的学生问些什么的年轻人,“你觉得这个叫帕西的人怎么样?”
老牛仔摩擦了一下自己好几天没有修剪、胡子拉碴的下巴,“有几分我年轻时候的风采!”
昂热瞬间怒了,“你年轻时候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你绝对不可能像帕西一样随便拉个路人学生问事情,一定会去找最漂亮的女学生问!”
“所以说这个年轻人跟我比还是有点差距的!”
“滚!正经点!”
“好吧好吧,正经点。”老牛仔把手里的威士忌一口气喝干净,而后在沙发上坐直身体,满面红光,“他很像帕西诺。”
“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昂热点了点头,“虽然外貌上看不出什么相似的地方,帕西诺比较普通,帕西要帅得多。但是性格很像,为人处事的风格也很像。”
老牛仔摇摇头,“直觉告诉我远不止性格相像那么简单。”
“还有哪里像吗?”昂热问。
“不知道,不然为什么我要说直觉?直觉就是直觉,你问我具体的我当然答不上来!”
看着振振有词的副校长,昂热轻叹口气,手中旋转的折刀飞成了一朵让人眼神缭乱的花,“好吧好吧,我相信你的直觉,你的直觉就像路明非逢凶化吉的本领一样强。”
“还有其他的想法吗?”
副校长从昂热手里一把抢过那柄折刀,将其合上,砸到了桌上,刀柄上硬得像铁一样的皮革和玻璃茶几碰撞发出清越的鸣声,“你毫无预兆地突然来找我,不应该和我说说你的想法吗?”
“我最了解你了,你只有在有心事的时候才会把你最宝贵的这把刀像小学生转笔一样玩。”
“好吧,我的老朋友,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昂热没有去拿回来那柄折刀,而是靠在沙发上,轻声笑了笑,“也就你敢这么做。”
老牛仔脱下帽子,从旁边的矮柜里随手取出两瓶冰镇的伏特加。
“你不是一直都喝威士忌的嘛?”
“最近忽然觉得伏特加才是真男人该喝的酒。”副校长冲昂热挑了挑眉,“快点说吧,帕西做了什么,竟然让你感觉到了危险,不然你不会来找我的。”
从口袋里取出一份折叠了好几次的公文纸,昂热把它扔到了桌上,“看看吧,他来到学院里第一站就找到了我。”
“以校董会特使的身份,我没办法拒绝他的见面邀请,也没办法拒收这张通知。”
副校长眼睛一凝,抓起桌上的纸团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