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们把我喊了回去。因为在针对楚子航的那场听证会上,我公开表示支持楚子航而与调查团、校董会作对,也就是与加图索家族作对。”
凯撒冷笑一声,“他们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弗罗斯特和昂热明争暗斗几十年了,比这次动静还大也有好几次,但只有这次他们这么生气,好像我破坏了他们多大的计划一样。”
“但凯撒老大你被召回家族和那些老家伙对喷,这件事和刚刚心血来潮找我谈话有什么关系呢?”路明非不明觉厉。
“因为我回到了我出生长大的地方。”
凯撒偏过头,目光飘向不知何处的远方,“每次回到西西里岛的那个古堡我都会想起我的妈妈,都会想起我八岁以前和妈妈在一起度过的日子。可是每次回去都会遇到那帮讨人厌的老东西……”
“你知道吗,路明非,我有多喜欢我的妈妈,我就有多讨厌庞贝、我就有多讨厌加图索家族的那帮老家伙……”
“我一直坚信是他们害死的我妈妈,是他们让我妈妈出生就失去了听觉,是他们用黑魔法让我拥有镰鼬这个言灵、但是代价是我妈妈的听觉!后来我妈妈又逐渐失去了视觉、嗅觉、味觉……到最后她已经感知不到这个世界了,到最后即使我握着她的手她也感觉不到了,她只能一遍遍地喊着‘凯撒’、‘凯撒’,即使我就在她的眼前她也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她就那么死了……”
凯撒横过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我在觉醒了镰鼬之后,曾尝试着反向操作关闭自己的听觉。那时候我才知道一片寂静悄无声息的世界有多可怕,可我妈妈就在这么一个可怕的世界里生活了八年,甚至后来她的世界远比这可怕的多,连光明都失去了……”
“可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只能趴在她的胸前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喊一遍‘凯撒’,我就说一遍‘对不起’,所以我才讨厌对不起这三个字,它总让我回忆起我妈妈被封装入馆时候的样子……当她五感全失的时候,按照她自己的决定我们把她装入准备好的棺材,往里面输入致幻物质和氮气,致幻物质能让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获得一些快乐,而氮气可以无痛地让她离去。”
“我妈妈就这么走了,带着八岁以前的我一起走了。”
凯撒的拳头已经不知不觉握紧,但仍旧挡着眼睛似乎是阳光太过刺眼,“路明非,刚刚在车里,所有人都去取笑查尔斯的时候,一个人坐在边缘的你让我想起了那场葬礼上的我。”
“所有人都围着我妈妈的棺椁,从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广场走到了圣堂,他们围在棺椁周围静默着、悼念着、虚情假意地悲伤着,但我没有。我坐在圣堂最边缘的角落,看着教皇一字一句地念着悼词,我那时候还来不及恨这些家伙,我只觉得很羡慕其他人,他们都有妈妈,但我已经没有了……”
路明非沉默了,“那时候你也很消沉吗?”
“很消沉,比刚刚的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后来你是怎么振作起来?”
“因为我答应过我妈妈,我说‘凯撒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凯撒挪开胳膊去看路明非,“那么你呢,你有答应过你妈妈什么话吗?”
“好像有吧……”路明非仔细地回忆起来,“我隐约记得,在那个盛夏会长满爬山虎的小平房里,我答应过谁,有些忘了是谁了……”
“我答应过他,我说……我会照顾好……”
路明非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你说什么?”饶是以凯撒那‘镰鼬’的听力也没有听清路明非最后的那几个字。
“没什么!”路明非猛地摇头,把脑海中的画面摧毁干净,“我想不起来了,但也许答应过妈妈什么话吧……”
该死!他第一次觉得小魔鬼那么讨厌,连自己心里最后的一段幸福的回忆也要污染掉!
“好吧,你回头慢慢想。”凯撒又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所以我之所以会找你说这些的一个原因就是我觉得你和我很像。”
“嗯,我和查尔斯之所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也是因为我觉得他和我很像。在伊顿公学里,他们都管查尔斯叫‘野种’,因为他的父亲是没有龙族血统的凯尔特人。我也知道家族里也有很多人这么叫我,只是不敢放在明面上。我和查尔斯都是所谓的‘野种’,也许这就是惺惺相惜吧。”
“这里的成语应该用同病相怜……凯撒老大你和楚师兄的关系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