犷的国家,有着粗犷的风景和粗犷的人。
狭窄的道路尽头是一片能直接看出来种植不久的白桦林,没剥皮的白桦木围成了一个院落,在莫斯科的深夜里没有灯光亮起,跨过围墙能隐约看到烟囱在升腾袅袅的白雾。
如果有足够的反侦查意识,你能注意到外面的山坡上有好几个修建的极其隐蔽的哨站,它们被隐藏在树木与落叶之中,十几年如枯木一般静静腐朽。
如果不出意外,这些哨站以及哨站里的军人们会和这间院子一起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化作灰尘,但今天他们却忙了起来。这是十几年未曾遇到的盛事,但哨站里的军人们却展露出了极高的素养,进驻到这里时候就背下来的紧急指令一条条运作着。
红外线摄像机把唯一通往院子的路全程覆盖,而哨站里的军人手里的狙击枪目镜里一辆军用越野车开着最高速度狂奔而来。
最终它停在了围栏外面,车门打开,只走出来一个挺拔的老人。
哨站里有几位中年军官认出来了他是谁,但更多的年轻人则一片茫然。
老人穿着崭新的俄军制服,肩扛元帅的勋章,帽子中间的星星鲜艳的像是从旗帜里抠出来的一样。
他并没有打招呼,直接推门而入。虽然这里也没有门铃供他去按。
木屋并不大,就像是丛林深处的猎户给自己搭建的落脚点。老人轻轻按了一下,房门并没有锁,带着‘吱嘎吱嘎’的刺耳声音滑进了屋子里。
走进木屋,他从墙边的架子上取下来一盏油灯,用口袋里的火机点燃,微黄的光驱散了屋子里更胜外面的昏暗。这里没有通电,住在这里的人出门要靠油灯照亮。
“好久不见,最后一任苏维埃社会主义联邦国防副部长,康斯坦丁·阿列克谢耶维奇·科切托夫。”老人喊出声来,声音不大不小。
“当然,我还是更喜欢叫你——瓦图京大将。”
明亮的枪声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而后骤然熄灭,从入场到退场整齐划一、只余枪声的尾音在夜空中回旋。
让人不禁怀疑该是怎样的一支部队才能做到这样的规整和纪律。
也许在几十年前,这支部队曾用自己的旗帜独对整个西方联盟,那时候它的每一位战士都以自己的肩章上的五角星为荣。
里屋的门被推开,一个宽阔如熊的老人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听这枪声,我还以为终于要对我动手了……但没想到来的是你。”
在这个已经算是入秋的时节,老人只穿着军绿色的背心,灰白的短发让他看起来神采奕奕,只是眼神有些倦怠,看来是在睡觉的时候被吵醒了。
“你还没死啊,我尊敬的元帅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乌斯季诺夫。”瓦图京问候着,声音雄浑像是一头巨熊,而且还是一头生气的巨熊。
“不过为什么要杀那些监视我的哨兵?他们只是接受命令去做事,他们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