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93岁了,但他的身躯仍然有力,抱着女孩越过人群来到了琥珀宫正中间的那尊棺椁前面。
所有人都为他让开道路,不仅仅因为除了去找瓦图京的德米特里元帅之外他是这群人里资历最老的,同时也是因为他抱着的那个小女孩远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还要尊贵。
人们纷纷对着小女孩躬下身子,就像是朝贺的使者觐见摄政的亲王。
瓦西里高举起手臂,把女孩放进了打开的棺椁里,“索菲小姐,虽然女皇陛下已经结束了沉眠,但她的身体非常虚弱,可能需要您的帮助才能真正醒来。”
“所以我们才会从睡眠中叫醒您,并把您从波罗的海边的度假别墅带到这里,请您原谅我们深夜的冒犯与打扰。”
“我明白了。”索菲踩在纯金棺椁的内壁上,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棺椁里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看面容像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但是紧闭的眉眼间却又有经年沉淀下来的威严与气度,像是高居王座百年千年的君主。
她双手交叠在腹部,身上穿着一件奢华的宫廷服,黑色的头发编成繁复的发髯,头顶一尊镶满宝石的桂冠。而她的胳膊旁边摆放着一个精致的十字架,十字架上插着七根圣刑钉、却不见被审判的那个人。
这很奇怪,俄罗斯的官方信仰是东正教,东正教并没有这么奇怪的宗教用具。
索菲捡起了那个十字架,从上面随便拔了一根圣刑钉下来,而后刺破了自己的手指。
“姐姐,该睡醒啦……”她跪在女人的身边,指肚下翻,泛着金光的血液连成一条细线滴落进了女人枯白色的嘴里。
只一瞬间龙威弥漫,琥珀宫内所有的人在那股重压下都无可遏制地半跪在地。
“都起来。”有清亮的女声传出来,在琥珀宫内回荡,“我不是说过的吗?从1917年开始,我就不再是这个国家的‘女皇’了。”
瓦西里站直身体,昏黄的眼睛里有光芒在闪烁,“但对于我们这些1991年后无家可归的人来说,您就是新时代的女皇!”
“恭喜叶卡捷琳娜陛下苏醒!”他深深地下腰,脸上带着沧桑而迷茫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