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这样的家伙来说……能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这间位于GranhotelInglés顶楼的总统套房陷入了缓慢的沉寂。
一位享有‘女皇’称号的混血种势力首脑,能够轻易把上千人的精锐部队远隔千里送进另一个国家的首都,如果他想,可能明天西班牙皇室就要姓罗曼诺夫了。
但是她却说‘活着’是她最大的‘幸福’。
有些何不食肉糜的味道,但是那股沁入心脾的悲伤不是能装出来的。
所有人都仿佛与她一起沉进了那卷以生存为名的故事当中,在那个故事里,堂堂西伯利亚的女皇也不过是一个为了活着要竭尽全力的人。
沙发后面的尤里·佐尔格转过头看中间的瓦里安,伸手指了指北方。
瓦里安对着他轻轻点头,告诉尤里他猜得没错。1999年那年,叶卡捷琳娜在西伯利亚做的事情,最大的目的就是活下来。尤里是在那件事之后才被瓦里安邀请出山的,他并不清楚那件事的来龙去脉。
只有边上的阿列克谢眼神飘过来又收回去,不知道这两个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和我们说这些……是因为觉得我们今天已经注定要死了吗?”苏恩曦抬起头,眼底同样有那种名为‘活着’的执念在凝聚。
“不,我说过的,他一定会来救你们的。”
苏恩曦紧盯着叶卡捷琳娜的眼睛,脸色很难看,“那你还和我们说这些?这种秘密……不是我和麻衣应该知道的!就算你不杀了我们,老板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他是个狼一般的人,狼只会把自己的腹部露给另一只狼、或者丛林里戴小红帽去看望他的女孩儿,很明显麻衣不是另一只狼她是只狐狸,我也不是小红帽我是小红帽她外婆!”
“这点你们大可放心。”叶卡捷琳娜淡淡地扫了一眼窗外,“他不会知道今晚我和你们说了什么的,只要你们不主动告诉他。”
“你这么有自信?”苏恩曦知道三无妞有一双能预知未来的眼睛,而那双眼睛就是老板赐予她的。老板从来都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是他下的一盘棋。
“听说过卡巴拉之树吗?”叶卡捷琳娜看着苏恩曦说,“十种介质,七层冠位,那是由人到神的天路。”
“就算冠位比我更高,他也终究未能抵达最高的神座,他还窥视不了我。我和他一样,都走在成神之路上,区别只不过是他走的比我更深一点、走到最后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成神之路。
对于苏恩曦和酒德麻衣来说这并不是个崭新的词汇,从老板的口中、以及这些年来他们执行的各种任务、甚至秘党的典籍当中这个词汇都多次出现过。
但是这条路却是第一次摆在了她们面前,就像那个问着‘山的那边是海,海的那边是什么’的孩子翻过山来到了海边,她望着从来只在图画里见过的大海禁不住呆住了。
“所以你究竟为什么要和我们说这些?”苏恩曦原本难看到极点脸色平静下来,作为三人组里唯一有脑子的家伙她明白过来这位‘西伯利亚女皇’今天来这里似乎有别的目的。
“因为你们迟早有一天会被丢掉,因为你们对他的作用早晚有一天会归于零。”叶卡捷琳娜向后靠在沙发上,双手撑着下巴,带着隐秘的笑意看这两个女人,“那天你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你在……策反我们?”苏恩曦惊呆了。
“不,不是策反,我没那么无聊,我有自己忠诚的追随者,远比你们对他忠诚。我只是给了你们一点活下去的可能,知道一些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也顺便给他挖一些坑,谁让我们是死敌呢。”
“死敌?”酒德麻衣接上了话,她觉得接下来的话题会是自己擅长的领域,“都说最了解你的家伙是你的敌人,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我说过的,我只见过他一次,那次我们杀了他,你会问死在你刀下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连名字都不知道你就把他看做死敌?”
“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名字才能成为敌人呢?”叶卡捷琳娜抬眼看酒德麻衣,凛然的眼神让她不自觉地退了半步、手在背后虚抓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的刀不在身边。
“你们根本不清楚这世界的根源和本质!你们这些最凡俗的生灵根本就不知道命运是为何物!”
背在身后的手五指紧绷,酒德麻衣只觉得全身不寒而栗。古老而恢弘的命运如同一张大网向她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