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笙一愣,“不是因为在卡塞尔学院的生活太安逸了,他有些停滞不前、没法往前推进他的计划,所以他要离开吗?”
“这个当然是一个原因,但兰斯洛特说了另一个原因。”苏晓樯说。
“什么原因?”
“兰斯洛特说,杨闻念说‘他们总要学会习惯我不在的日子’……”
顾文笙自动把这句话里面的主谓宾给转置了一遍,“我们总要学会习惯他不在的日子……”
“好像确实没什么毛病,但这和你把他的离开看的那么开有什么关系吗?我们在芝加哥,他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就算你习惯了他不在的日子,那么远的距离……”
苏晓樯打断了他,“不,我并不觉得我们隔的很远。”
“你知道吗,学长,他去北极圈的这30多天的时间,是我认识他这4个月以来,我觉得离他最近的一段日子。”
“离他最近?”顾文笙皱着眉,并不理解。
“我从没觉得我和他离的这么近过……在此之前,就算我们在一张桌子上面对面的吃饭,我也总有种和他不在一个世界的感觉,但那种感觉在我们分隔两地的时候却消失了。”
“我们隔了很远,从美国五大湖到俄罗斯的北西伯利亚,隔着一整个北冰洋,但是当我在克拉莎教授的战斗训练课上累到筋疲力竭的时候,我总觉得我和在极圈内的他仿佛背靠着背,我们都在战斗,尽管身处不同的战场,我们都在拼命,为了各自恰合时宜的理由。”
“你没有这种很微妙的感觉吗?”苏晓樯看顾文笙。
“没有。”顾文笙笑着摇摇头,“大概是因为我们一直背靠着背,这么十几年过去,我早就习惯了,所以没有那种很微妙的感觉吧。”
“……你是在炫耀吗?”
“怎么会呢?”
“可是你特丫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啊哈哈哈哈……哪有!哪有!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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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13日,18:25,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朗廷酒店。
“我还以为他们会把这场交流会定在唐纳德国际大厦酒店,听说那座酒店去年年末刚建好,是芝加哥新的地标建筑和最高标格的酒店。”杨闻念穿着卡塞尔学院的校服,一身墨绿色的衬衫长裤加上量身修裁过的小礼服外套,胸口扎着极其标准的领花。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和他并肩站着,左边路明非、右边杨闻念,不知道真相的路人极有可能会以为这个能从那两位卡塞尔传奇人物手中夺得c位的家伙是个多么厉害的人物,配合上那189的身高和壮硕的肌肉,几个擦肩而过的北美混血种家族新秀都对他礼遇有加,递上名片用纽约腔的英语说有空多联系。
“唐纳德国家大厦酒店吗?论装修、论高度确实比朗廷酒店要好一点,但混血种你也知道,都喜欢彰显自己独特的臭屁审美,朗廷酒店这种有年头的东西才能入那些老东西的狗眼。”
“而且朗廷酒店的主人是共济会的成员,唐纳德国际大厦的老板唐纳德可没有加入共济会。”芬格尔掏了掏耳朵,然后把小拇指在路过侍者的托盘上敲了敲,顺便截下来了两杯香槟,一杯递给了路明非,他知道杨闻念不喜欢喝这种酒。
“你这口正宗的老四合院腔调的中文哪儿学的……”杨闻念用审判的眼光看芬格尔。
“你去北极圈的这段日子速成的,听说这场交流会你们国家也会派人来,我当然要拿出最饱满的姿态迎接国际友人啊!你是不知道秘党中国分部来卡塞尔本部一次有多难,往前半个世纪只来过五次,每次都带着剑和枪来,只有这次是来和平交流的。”芬格尔整了整领花,把手里的香槟一饮而尽,空酒杯直接放到了旁边的柜台上。
他对这座五星级酒店的布局轻车熟路,让人不敢相信在学院里他是个信用卡五年前就爆炸一直靠食堂的免费套餐还有其他人的接济才能活下来的流浪汉。
诺大的宴会厅外围主要是餐桌和侍者们活动的区域,往深处走就替换成了三三两两围成一圈交谈着的年轻人们。
正当三兄弟在领头大哥芬格尔的带领下追寻美食和香槟的气味闲逛的时候,一个高挑美丽的女孩儿迎面走了过来。
她很自然地捧起两杯酒,一杯递到杨闻念的身前。
“好久不见,杨!”她用的是中文,虽然没有非常流利自然,但今天这场宴会的官方语言正是中文。
“好久不见,艾莎尼殿下。”杨闻念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