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梦加得把断剑丢掉,双拳便是最致命的武器,和守墓人的刀剑对战不见一丝畏惧。
黑色的花纹从太刀斩出来的伤口上蔓延,让她像是个被黑色蔷薇包裹的艳后。
逐渐有鲜艳的红色的血在他们两个身上出现,刀剑撕裂肌肉的声音和骨头断裂的回响在这片早已疮痍的大地上传荡,终于,伴着一个人影从战斗的最中心倒飞出去、在山壁上砸出来一个放得下乐山大佛的窟窿,那令人牙酸的声嘶力竭的吼声才略微停歇下来。
“你还不够资格挑战龙王!”耶梦加得露出胜利的笑容,“人类!你的身体太羸弱了!你只进化完全了那身骨血的1\/3!你空有神的权柄!神的心!但是没有完整的神的血统和身躯!”
杨闻念靠在崭新的人体形状的崖洞里,没有反驳龙王的话。从人向龙的进化是一条漫长的旅途,他只完成了进化的2\/6,只植入了圣骸的躯干和左臂,他的身躯就算在人类当中已经称得上顶尖也终究还是比不过龙王,尤其面对的还是四大龙王里最擅长力的大地与山之王。
要知道在几个月前,他和天空与风之王李雾月可以在白刃战当中拼个半斤八两不落多少下风最后逼的李雾月使用风的权柄才把自己压制住,现在自己用新获得的水元素的权柄和耶梦加得在言灵上拼了个不相上下,却又在白刃战中落了下乘。
“还是诺顿那个刚苏醒不到半年的傻憨憨好对付啊……这几个苏醒几十上百年的家伙都有点压箱底的手段在身上……”他在心里轻轻叹息,龙翼扇动撕碎岩土,他踏着自己用后背碾碎的碎石从山体内部往外走。
站在洞口,他环视了一圈方圆几公里几近废墟的战场,一手拄着剑,另一只手再度对着耶梦加得举起手中的刀,动作有些挑衅。
耶梦加得不理解他的意思,但是早已沸腾起来的龙血让她下意识地就一发言灵·天冲打了出去。
她知道这个言灵对对面的那家伙没什么威胁,但她只是不喜欢这样被挑衅,打算给他个教训。
若有实质像一个拳形气功波的天冲正面撞在了那一座方圆几公里唯一还站立着的山上,轰隆隆的声响当中灰尘弥漫,毫无疑问它步了旁边那几座早已被夷平的丘陵的后尘。
无边的灰尘之中,黑色的人影高飞向天际,足以粉碎山脉的力量被第112位的言灵·玉骨的骨甲抵消大半,尽管早就受伤的身体更加胸腔翻涌,但他还能忍受,他还能强撑起精神去做最后的战斗。
王与王的战斗,从来都不死不休。
耶梦加得扇动龙翼想要进入空中追击,却发现他用那把古朴的刀指着自己。
“什么意思……用那把没任何用处的玩……”她疑惑间忽然感到身躯一重,整条龙无可抑制地被拖向地面,“玩……玩具……”
“你对我做了什么?”仰面倒在地上的耶梦加得发现自己身上那些黑色的花纹从皮肤和鳞片上蔓延了出去,它们深深地扎根进了疮痍的大地里,如老树的树根,把自己死死地绑住。
“其实你们也没多了解诺亚吧?”杨闻念飞到耶梦加得的正上空,他能感受到手里这把刀里有某种早已熄灭的意志在苏醒,一个无形无质的领域张开,把这片废墟、这片废墟最中心那个始作俑者的龙王都包裹了进去,即使是龙王也不得反抗。
耶梦加得惊悚地发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逝,自己的血统和心跳在清晰地变得衰弱,那些被抽取走的力量沿着黑色的花纹与藤蔓被灌注进这片大地里,不远处被两人战斗的余波弄得只剩一截树根的死树眨眼间生长出去上百米,在深秋的时节树叶翠绿的宛如春天,更远的地方那被打碎的山脉开始隆起,几千几万年的地质变化被压缩到了这短短的几秒钟。
虽然相比于龙王那被卡巴拉之树赐福过的强大生命而言这点力量的损失简直少的可怜,但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和经历让耶梦加得从心底开始恐慌。
她忽然明白了神的诅咒到底是什么……
“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诺亚是那么好的一位神明,一位师长!他怎么会这么做?他明明亲口和我说过,人和龙都是诞生在这片大地上的孩子!”
“所以不听话的孩子会被老师用戒尺抽手心。”杨闻念松开手,那把长刀笔直下落,“他爱你们,但他更爱这个他一手保护、建立、培育的世界。”
“不要用你的心去揣测神明的意志,傲慢的龙王。”
“你看这满目疮痍的大地,那是你们亲手打碎的别人的家园。你们需以同等的痛苦,来偿还对这一切的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