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邬遥。”
楼下缓缓飘上来一个长发女人。
没错，是飘。
女人的腿部有一半是透明的，从楼下上来时，大腿部分没有任何肌肉上的牵动。
她手中提着一柄和她身高极不相称的巨斧，握斧柄的手臂肌肉强壮，线条流畅。
“怎么又是个缺腿的……”黄毛小声嘀咕。
这人简直缺心眼吧，丸子头没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
他说得很小声，邬遥还是听到了，面色不悦道：“这是我的异能。”
打火机火油不多，用了有一段时间，光有点暗淡下来，火苗萎缩成黄豆大小。
邬遥浑身散发着强大稳定的气质，让人莫名感到靠谱。她装备齐全，虚空中拎出一盏风灯拧亮，放到地上。风灯的光照范围更大，一下子照出满楼梯间密密麻麻的黑色气球。
她惊愕地看向祁缘：“这都是你聚来的污染种吗？”
“不是我，是他。”祁缘指了指黄毛。
黄毛挠头，嘿嘿一笑：“不敢不敢，都是我姥姥控的场。”
邬遥已经恢复正常的表情，手里摆弄着设备。见她们没有讲述事情经过的意思，也不着急打探，随口道：“你看着挺年轻，辈分还挺大。”
祁缘：……
忽略黄毛的打岔，祁缘正色道：“它们不是诡物吗？怎么说是污染种？”
“你们是第一次进梦室空间吧？其实诡物和污染种很好区分，能保持人形的就是诡物，非人形的就是污染种。这个污染种的名字叫「黑色气球」，是幼年诡物受到污染后变异而成的。”邬遥顿了顿，补充道，“污染不仅会让现实生物变异，也会让梦室诡物变异。”
“原来如此。”
邬遥三言两语解释得很清楚。
祁缘心中一冷，想到前不久自己第一次进梦室空间，带队的人什么信息都藏着捂着，差点把她坑死。要不是后来她绑定了农场主管理系统，现在估计也变成死亡人数里的一个数字。而邬遥却对她们有问必答。
“你帮了我们很大的忙。虽然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让这些污染种进入休眠状态的，但现在我们要抓紧时间把它们清理掉。”邬遥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套医用防护服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裹，示意她们站远一点，挥动巨斧斩下第一个气球。
砰！气球四分五裂，喷溅出黑色的，血一般的液体。
丸子头有些后怕，抚着脖子问：“这些黑色的东西粘上了会有什么后果？”
邬遥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这是一种高浓度污染液，一旦粘上，污染会立刻渗入体内。就跟污染值过高的人一样，短时间内发疯，暴毙，如果是人类以外的生物，会被同化成污染种。”
丸子头倒吸一口冷气，转头对祁缘道：“之前那个阿姨每次杀污染种之前都没示警，是不是故意想让我们受污染啊？”
“有道理啊，隔壁的阿叔可能就是这么死的。当时污染液直接溅到他眼睛里了。姥姥，你之前说阿姨不是活人，这话什么意思？”
“她身上安装的机械腿是二十年前叶蓝科技公司研发的二代款式，早就淘汰了。可拆卸腿骨应该是后来改造的。你们还记不记得她包里的东西，病历本上的医院在十五年前宣告破产，而且现在纸张昂贵，医院的病历全都推行电子版。”
黄毛睁大眼睛：“原来是这样！医院看病贵得要死，我有病都是自己买点药熬熬就算了。”
“她那款黑莓手机发行于千禧年初，看着很新，我还以为特地翻新过。所以她其实是……”丸子头顺着祁缘的逻辑分析下去，不禁压低声音惊呼，“她其实是千禧年代的人！”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千禧年代离我们也就半个世纪的时间吧，我奶奶也是那个年代过来的，她老还健在呢。”黄毛说。
祁缘继续说：“这些要掩饰不算太难，最大的疑点是巧克力。”
丸子头恍然大悟：“对！我想起来了！全球可可果种植地被污染之后，现在只有星云农场专门种植可可果，生产巧克力。它家的包装纸根本不是那样的！”
“你们的意思是说，巧克力也是几十年前的东西？”黄毛舔了舔嘴唇，“好险，还好她没给我们吃。”
祁缘嗯了一声，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她们是在进公交车的时候遇到梦室入侵，就在从排队到上车这段时间，祁缘过目不忘的记忆术已经把整个公交车所有人的脸记下来。她没在公交车上看到机械腿阿姨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