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回八年前的记忆,从来就不是预期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而只想解开一切,好得回自己身心的平静,不再任梦境干扰她日常作息。
&esp;&esp;她对不起他,她低叹。转身支肘看他的脸,以挑剔的眼光审视他,就像最严苛的美食家正面对着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esp;&esp;他轮廓立体,但不会过于有棱有角;他看来斯文俊逸,却从来就不是软骨头。相较之下,她裴红叶是太过锋芒毕露了,世人给她的评价是圆滑故,优雅而手腕高强。这不是锋芒太露是什么?徒增对手戒心而已。而这人,轻易让人撤下心防。
&esp;&esp;怎么说来着?斯文可欺?偏偏她从不这么认为。
&esp;&esp;也许是感应到有人在盯他,他睫毛动了下,缓缓睁开佣懒的眼,并且对她露出浅笑,压下她后脑,便是晨吻。
&esp;&esp;她一点也不意外他会这么做。也许他们夫妻间一直有这个习惯,她模糊的想着。
&esp;&esp;“早安,见到你真好。”他咕哝,声音像陈年老酒一样浓郁香醇,令她迷醉。
&esp;&esp;不知为什么竟想流泪,脱口而出:“嗯,就不知道当我们老得连牙齿也掉光光,你是不是还能这么对我道早安。”
&esp;&esp;他咧出大大的笑容,保证道:“五十年不变。”
&esp;&esp;她不知道,他们已逐渐把过去与现在叠合。她记不起一切,但她的身体记得,习惯记得,性格仍是一致。
&esp;&esp;卫极决定,如果她无法想起来也无妨了。至少从今以后他拥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