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上不小心沾上火,好在有人眼尖,先踩灭了她身上的火,两个人扶起她来就跑。
领头宫人稍显镇定,可见是曾至信阴沉个脸,都不敢贸然上前,生怕这位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活阎王把自己先灭了口。等火势大了,怪味刺鼻,热浪扑面而来,宫人都滚滚爬爬地逃了出去,更不敢靠近。
偌大的通天楼,顷刻间就剩下晕晕乎乎的曾至信和烈焰。等火烧得他口唇焦渴,脸发疼,才想躲出去,见着眼前这座楼在大风裹挟中,宛如一条火龙,吐出滚滚黑烟。
他很清楚,这座楼毁了。他不在乎,他唯一要的就是让曾媓来见他。
曾少臣作为羽林军大将军,当日正好由他值夜宿卫。远远见通天楼似有异样,就觉察不对,领羽林军前去查看情况。等快到通天楼,火已经蔓延出来,曾至信还在原处。曾少臣见他神情,猜到几分,一边令人控住曾至信,一边指挥人拿水救火。
今晚大风呼啸,曾少臣派更多人拿水来扑火,他亲历亲为,却有不好的预感。
风势夹着火势,曾少臣一行人狼狈不堪,还是没办法和这风火抗争。水扑不灭这场大火,多少人来了也无济于事,他们只能眼见着火照城中如昼。曾少臣不想做无谓的扑救。已经有人受伤,他不想牺牲下属的性命。他只好先命人看住通天楼,免得火势累及其余宫殿。
曾至信不管他们救火,在士兵的阻拦下怒吼着:“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曾少臣已经从宫人口中确认纵火乃曾至信所为,便准备亲自向曾媓报备通天楼火势,他不打算先带曾至信这个对曾媓有害的小人面圣,便命人把曾至信看守在通天楼附近。
曾媓听闻通天楼已成了火楼,面色凝重,冷若冰霜,殿中宫人大气不敢出。
曾少臣问及曾至信该如何处置时,曾媓沉默了很久才下了旨意:“有宫人不慎打翻火烛,一时不察,酿出大祸。尔等尽力控制火势便是。曾至信囚于万年寺,非诏不得出。”
曾少臣还想继续陈明曾至信留于身边的利害,但被曾媓抢先制止:“朕意已决,你听命行事便是。朕累了,退下。”
曾少臣只能再回通天楼处,向曾至信传达圣旨,压曾至信回他常住的万年寺中,见曾至信还要说出有辱圣誉之言,赶紧捂了他的嘴,强行带他离开。
赵月华知晓通天楼被毁就是当夜。
她身处公主府,正欲歇息时,侍女琥珀上报,宫中似有异样。赵月华出门一看,便从公主府的庭院远远看到通天楼,那座曾媓引以为荣的建筑被吞噬在熊熊大火中。
赵月华出宫时,特意观察过曾至信的神态,她想着醉后无德、感情用事的曾至信一定会再做出些举动来惹曾媓不高兴,但现在,她也不敢真的笃定这通天楼失火与曾至信有关。
毕竟,这动静太大了。
通天楼的大火烧了一夜,凌晨才火势见小,得以人为灭火,直到百官上早朝前才彻底扑灭,有宫人受了轻伤,好在无人死亡。
火势可以扑灭,但这场大火已经被牢牢记在所有人的心中。文武百官看到了,京师百姓都看到了,很快,天下也会知晓。
朝堂之上,曾媓率先为此事定了性,仍是对曾少臣的那番说辞,只是人祸,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宫人误事。百官不敢有疑。
曾媓遂命曾至信重新主持重建通天楼。
曾少臣回府时心烦意乱,愁眉不展,头疼得厉害。赵月华见了,赶紧让他躺下。
曾少臣只觉得有数根针往他头上刺,难以集中注意力。忽然,纤纤玉指抚上他头,轻拢慢捻,不需他多说,赵月华便知道按哪里得以减少痛苦,使他得以放松下来,将注意力集中到赵月华身上。
“你应当知道我阿耶有头疾。为缓解疼痛,御医常常为他按摩头部经络。我不忍阿耶那般痛苦,便向御医请教过,”赵月华见他眉头舒展,睁着眼睛看自己,满脸疑惑,温柔地说,“我从未见过将军这般心烦意乱,是阿娘出了什么事吗?”
“你应当知道通天楼被毁了。”曾少臣摇了摇头道。
“我想京师没人不知道这件事。毕竟那火那般大,真是看了都害怕,”赵月华似想起什么,面色慌张,“昨夜将军镇守玄武门,通天楼出事,你应当也会去。可有受伤?”
“我无事。只是担忧陛下安危。你可知那是何人所为?”曾少臣想到此事,心便又揪了起来。
“京师传遍了,是个宫人无意间打翻烛台,”赵月华只说京师传言,而后顿了顿又焦急地问,“将军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