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华心下了然,没有多问。
玥儿见简儿老是霸占着曾少臣,她虽喜欢这个虎头虎脑的阿弟,也不乐意将曾少臣让给他:“阿耶也是我的。阿耶,阿娘你们看阿弟他。”
曾少臣享受着孩子们对他的喜爱。但见两个孩子说笑着,真要吵起来的时候,及时制止了霸道的简儿,抱起两个孩子:“阿耶左手抱玥儿,右手抱简儿,咱们一起玩。”
赵月华见两个孩子在曾少臣怀里咯咯笑,她被感染了,搂着快六岁的瑾儿笑。
她的瑾儿,一举一动都透露出超越他年龄的成熟。他的样貌太像柳仲暄了,每次见到瑾儿,她都能回忆起她儿时同柳仲暄玩耍的时候。她也惊讶,原来她还记得这么久的事,六、七岁的她那般自在。
可赵月华细细打量瑾儿,又觉得他不像柳仲暄。柳仲暄在赵月华面前,会害羞地说不出话来,会兴奋地同她聊起京师八卦,他的脸上表情五花八门,他在赵月华面前没有像瑾儿这般沉默过。
好几次,赵月华见瑾儿一直盯着曾少臣同玥儿玩。玥儿见他在一旁等着,便唤他一起,他一直呆在原地,不愿参与进去。
曾少臣见瑾儿不愿亲近他,倒没勉强。曾少臣的性子不是会主动与他人交好的。他也不会刻意偏心哪个孩子。
赵月华担忧瑾儿,想同他谈心:“瑾儿,告诉阿娘,是不开心吗?还是哪不舒服?”
瑾儿摇摇头,强挤出笑容说:“我没事。”
赵月华知道三个孩子里只有瑾儿对柳仲暄有印象,他的生父没了,换成眼前这个男人。她知道他对曾少臣有排斥,这很正常。涉及柳仲暄,赵月华不知道怎么劝瑾儿,她不也一样吗?
这是个她解不开的心结。
瑾儿是个孝顺孩子。
赵月华得知曾至信死后一段时间里,她又睡得不好。一次,半夜又惊醒,吓出一身冷汗,曾少臣在皇城值夜,不在她身旁。她没忆起噩梦的场景,先瞧见瑾儿溜进她房里。
侍女沉香见赵月华醒后,为难地禀告:“郎君睡不着,想过来找公主,沉香拗不过,只有由着郎君。”
赵月华摆了摆手,努力挣脱噩梦带来的余悸,让沉香退下。
赵月华抱起瑾儿,问:“怎么睡不着呀,是有什么事要和阿娘讲吗?”
瑾儿摇了摇头:“阿娘,瑾儿见你最近不开心,都消瘦了。”
赵月华眼圈微微一红,嘴角上扬,笑得有些勉强道:“瑾儿懂事了,知道心疼娘了。但没事,娘过段时间就好了。”
瑾儿听后,紧紧抱住赵月华:“阿娘,阿耶不在,我会永远在阿娘身边保护您的。”
“公主,成化寺的住持有事想向您禀告。请您明日去成化寺一趟。”和音刚从成化寺回来,她领着公主府侍从为成化寺的孩子送去新制的衣服,也为因大旱逃至成化寺的灾民送粮送衣。她的话将赵月华的思绪拉回现实。
成化寺的住持知晓赵月华在她的孩子生辰之日,若无大事从不离开她的孩子,所以特意请她明日再去。
“好,我正巧再看看成化寺的孩子。”
赵月华先考察了成化寺里孩子的功课。
为容纳更多的孩子,便于他们活动、休息,她几年来为成化寺捐过大量的钱,好扩建寺院规模,给这些孩子们好的环境。寺院里,她特请兰徽为她寻来德才兼备的夫子负责教文,和音、夏训南则负责授武。
这些孩子大的十岁,小的才六岁,他们吃过苦,选择来成化寺,都更珍惜现下的时光。
赵月华关心、提点过这些孩子后,见了成化寺的住持释真法师。
“公主,京师有一家新建寺庙大元寺,同样设有悲田院。平日里多向香客举办募捐会,若筹得善款果真是救济百姓也是大功一件。”释真法师面露犹豫,见赵月华听到悲田院神情认真,多了分底气决定道出所知一切。
“可老衲听向大元寺捐过香火的善信说,大元寺平日里未有行善之举。特别是本月,关中大旱,有灾民涌入京师。按律法,设有悲田院的寺院需对求救灾民施以援手。来成化寺的灾民多人提及大元寺的住持并不待见他们,并扬言他们是小寺,无暇接待灾民。”
赵月华听释真法师这般分析,心下懂了几分:“您是怀疑他们借行善之名,行敛财之举。”
住持道:“正是。悲田院有官府管理,按理说应无问题。老衲唯恐冤枉他人,可又不想香客受骗,故请公主细查此事。”
赵月华应下:“多谢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