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朔茂并不是迂腐之辈。
否则他也无法捏合那些出身各异且利益述求各不相同的上忍,并让他们成为自己推动改革的基本盘。
而他和日向宗树的事实结盟,即是出自于机缘巧合,同样也是因为现实需要,双方各有所需,且在一定程度上互相成就;只不过相对而言,日向宗树所做出的贡献更大而已。
但这也不能成为日向一族就能例外的理由。
忍族的权力、财富分配体系和内部的人身依附关系注定会导致他们和寻常平民出身的忍者格格不入,尤其是日向这种规矩繁多的千年豪门更是如此。
旗木朔茂也曾经认为,夺得一族之大权的日向宗树会一如既往的支持自己,但如今他发现,这纯属是他一厢情愿了。
再加上和三代目猿飞日斩等高层会晤时,其所透露出的消息和意见,也让旗木朔茂心绪杂乱,这种感觉实在难以自我排解。
“唉……”
回到自家府邸之后,旗木朔茂不由长吁短叹了起来。
“怎么了?”
他的妻子,一名出身武家贵族的仕女端来解酒茶,温声说道:“先喝点茶水缓和一下吧,如果实在太累的话,就先放下事情休息一下,明天才会有更好的精神继续工作……”
“我知道了……”
旗木朔茂接过妻子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原本郁结的眉头也舒缓了一些。
三代目猿飞日斩的那一番话,旗木朔茂当然不会全信。
但语言的艺术就在于说真话但不说全部的真话,尤其是九真一虚且一点都不掺假的话,其实才是最容易误导人的。
再加上日向宗树摊牌带来的思想冲击,让旗木朔茂的脑海一片混沌。
“休息吧……”
难得露出温情之色的旗木朔茂吻了一下妻子的柔唇,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
日向宗树在回到族地不久,便又收到家族忍者的通报,称成群结队的忍族首领联袂来到了日向族地外围,要求和日向宗树会面。
“先让他们到礼厅候着吧,我稍后再过去……”
在罢黜宗家之后,日向宗树并没有就地搬进富丽堂皇的原宗家府邸,仍然是居住在自家的一户建之内。
而私宅的逼仄空间,自然也不适合作为对外接待场所。
“总长……需要在宗……需要重新布置一下官邸的房间吗?”
前来通报的家族忍者问了一句。
他的意思是要不要重新布置宗家府邸,好让日向宗树搬过去后住得舒心一点。
“不用,家里挺好。”
日向宗树摇了摇头,随后望着这位家族忍者说道:“以后宗家府邸就当作是家族上忍班的议事场所就好。”
“明白!”
家族忍者立即俯首行礼,满脸钦佩地后退离开日向宗树的家宅。
得以大权之后,没有嫌贫慕富为自己寻宅问地,而是恪守清贫,在日向一族的传统认知里,这是一种极其可贵的美德——虽然这种思想其实是宗家规训的结果,但上千年传承下来,所有的分家族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事实上,日向宗树之所以没有顺水推舟让这位醒目懂事的家族忍者为自己布置官邸,主要是他对原宗家府邸的风格完全无感,而这也导致了族人们对他的‘误会’。
……
在完成焚香祭告灵位之后,日向宗树才安步当车、施施然步行来到上忍班官邸——也就是曾经的宗家府邸。
而当他步入礼厅之后,一众等候已久的忍族首领们立即恭敬起身,纷纷行礼问好。
日向宗树虽然并不认识其中绝大部分人,但至少能够通过而忍族首领们服饰上的纹路家徽分辨出其出身家族,而这就已经够了。
只不过在一众明显带有阿谀之色的忍族首领之中,站在阵列末尾的一位忍族首领就显得颇为突出。
她的衣服上纹绣着一把呈展开形态的红色折扇,而这是不知火一族的家徽。
众所周知,不知火一族乃是宇智波一族为数不多的附庸忍族之一。
所以,她的到来,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宇智波一族的态度和意志。
“诸位前辈实在多礼了,我等都是忍族的代表,虽然各自家族实力有着强弱之分,但如今同聚一堂,所代表的都是各自的出身家族,身份其实是对等的……”
日向宗树谦虚地向一众忍族首领们回礼,并请他们坐下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