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人呢?”拾月问道。
“放了。”一旁的于初夏不悦地说道。
看出拾月的惊诧,孙小红解释:“他当时就在你家后围墙外面转圈,然后就被巡逻队给逮住了。当时他非说他是尿急,到后山找地方方便,但谁都知道那是假话。
不然好好的他大晚上不在他们红旗大队待着,跑咱前进大队干什么?
但毕竟没抓住他翻墙,他又是个癞子,死活不承认。后来我爹他们就把红旗大队的队长给找来了。
让他写了保证书,保证他们大队的人不会再来咱队里捣乱,然后就把二赖子给放了。”
说罢孙小红怕拾月不高兴,还替她爹说了句好话:“我爹也是为了给队里少点麻烦。留着那二赖子能有什么用?现在是新社会,又没抓住他的手,打也打不得,留着还浪费粮食。”
拾月点头:“我明白的。他们队长把他领回去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是呢。”孙小红高兴了起来,觉得拾月很明白事理。
她爹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说红旗大队队长当时领二赖子走的时候,脸都黑的能拧水了。
这样丢人现眼的东西,回去给他一顿鞭子吃都是便宜他的!
至于不能随便上私刑?
那是人家宗族的事儿,外人管不了。
只要不是队里打的,只要还剩一口气,就没人会说什么。
别管拾月信不信这事儿是那二赖子干的,反正这事儿在前进大队算是结了案了。
有二赖子这只杀给猴看的鸡,再加上院墙也已经垒起来,拾月相信至少一时半会儿的家里的安全还是有所保障。
所以晚上睡得很踏实。
拾月睡得踏实了,相隔不远的公社此时却有人辗转难眠。
因为孙成才刚到公社就搞了那一场乌龙,他们夫妻俩的到来硬是从被众人学习的对象变成了被人嘲笑的对象。
孙成才就不说了,杨婷婷现在走到哪儿都能够感觉到背后有人对着她指指戳戳。
那议论的小话儿就只差说到她脸上了!
杨婷婷原本就不是个脾气好的,这她能忍?
在公社住下后没几天就和孙成才打了两架了。
当然,说是打架,基本上是她单方面输出,孙成才是不敢还手的。
看他们刚结婚的小夫妻就闹成这样,庄玲发愁得不得了,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敢回家了。
生怕自己不盯着点儿,这俩人再干出点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
她现在对于他们夫妻感情和睦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庄玲只盼着他们慢慢的适应这里的环境,互相也能够稍微习惯一下对方,至少别再因为他们给家里添什么麻烦。
庄玲给丈夫写了封信,说准备在这边过年,顺便也帮女儿走走关系,让她早点在这边安定下来。
信已经发出去了,至于丈夫那边什么时候收到她并没有太关注。
现在庄玲的脑子里有更重要的事。
那天她见到了拾月,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庄玲只觉得一股子寒气从心底冒出来,直冻得她浑身发冷。
看着拾月那张极为熟悉的脸,庄玲有一刻甚至以为她撞见了鬼!
像!
实在是太像了!
拾月长得与被她深深埋在心底,连自己都不敢轻易去回忆的一张脸简直一模一样。
这让她不得不再次怀疑,当年的宋思颖真的死了吗?
这个拾月,到底和宋思颖是什么关系?
宋思颖和庄玲是中学同学,两个人在解放前曾经在同一个女校读过书。
与庄玲对宋思颖一直念念不忘不同,宋思颖可能根本就不认识她,亦或者认识却不一定记得。
实在是,当年的宋思颖太过于耀眼。
对于整个女子中学来说,她都是最让人瞩目的一个。
庄玲认识宋思颖倒不是因为她耀眼,是因为她父亲和宋思颖的父亲曾经是同志,是最亲密的战友。
是的,他们两人原先都是地下工作者。
宋思颖的父亲表面上是大资本家,可实际上一直在为党工作,而庄玲的父亲则正是宋父的上级联络人。
只是在最恐怖的时期,庄玲的父亲不幸被捕了,然后重刑之下他把宋父给出卖了。
宋父也被捕了。
只是那时候的他已经有所警觉,在出事前把妻子和女儿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