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走到岗卫亭窗口前,手里捏着1毛钱的一角,伸进窗口晃了晃,“同志,您好,我想跟您打听个事情。”
男子看到有钱赚,立即放下手中物品,笑脸相迎,“啥事?”
“我想整点木板!”
“有票吗?”
何雨柱笑而不语。
男子领悟了,朝东边扬了扬下巴,“打那走小路,绕到厂子后门,找一头上有癞疤的,对半砍价就成。”
“好的!”
何雨柱将1毛钱递给男子,便转身朝东走去。
不一会儿,他看见一条向北、与厂围墙并行的土路。
林中,竹子有粗有细,粗的如碗口,细的如手指。
地上积满竹叶,和或黄、或青的竹枝,想来有人上山砍竹子拉回去用。
偶尔,还能瞥见一些竹笋尖尖。
何雨柱念及买木板要紧,暂时先放过柔嫩鲜美的竹笋,边嚼着黄瓜解馋,边继续往前走。
大约过了六七分钟,他拐过一道弯,又走了二百来米,来到一蓝色铁皮门前。
砰---
何雨柱握拳敲响铁皮门。
“来了~”
只听嘎吱一声,铁皮门从里打开了,探出一个黢黑、高瘦的老头。
“你找谁啊?小伙子。”
“哦,我来买木头,听介绍人说,要找一头上有癞疤的!”
“找李癞啊~”老头了然一笑,“进来等吧,我喊他过来。”
“好!”
说完,何雨柱进了门内,并凝眸打量四周。”
院子很大,入目皆是木头,还都按照品类、粗细分堆码放,院墙旁堆满了不规则、带虫眼、劈裂等疑似边角料的木板,一旁还有几个生锈的推斗车。
远处,有数间大厂房,时不时传出嗡嗡的响声,似是在切割木头。
“小伙子,李癞来了。”
说完,老头推着一个空的推斗车离开了。
李癞,名字不好听,头上也有一紫红色癞疤,但打扮却很时髦。
长碎发,太阳镜,细金链,花衬衫,牛仔裤,走路还外八,就差嘴里叼根香烟了。
这厮走在了潮流的前端,花衬衫+牛仔裤的穿搭,在10-15年后,会非常的流行。
何雨柱在打量李癞,同样的,李癞也在打量着他。
三七头,宽外套,蓝工裤,棉布鞋,大背篓,明明是很普通的装扮,愣是被他穿出了百货商场模特的既视感。
人靠衣装马靠鞍不假,但有时候,人的样貌、身形、气场,也能提升衣服的档次。
李癞甩了甩碎发,“你来买木头?”
“没错。”
“我这有桦木、槐木、酸枣木、栾木、松木、扬木、桐木...黄花梨木,想拿哪一种?”
李癞倒豆似的,报了一连串木头名。
“我想拿耐腐、抗虫、密度大、牢固不变形的木头,你有推荐的吗?”
“嗯~”李癞摩挲下巴深思,“衫木、桐木、松木、黄花梨木等,都挺符合要求的,但价格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你买木头打算做什么?”
“哦,打算做几个蜂箱,送给我一养蜂的朋友。”
“蜂箱呐~”李癞摘下太阳镜,别在领口处,“桦木将就一下也能用,再往上,用桐木,刷点油用个十几年不成问题,再往上,用衫木,水都泡不坏。其实,最好的法子,就是去废料堆里挑木块,蜂箱那玩意,一板一板钉起来的,用圆木属实大材小用。”
“废木料怎么卖?”
“论车卖,一推斗车1块钱,能塞多少,全靠个人本事。”
现代,木材厂的边角料,一般会粉碎成锯末,重新压铸成木板,或者卖给菌农。
这年头,木材厂的边角料,大都被人低价买走,制成板凳、马扎、摆件一类的,或者直接扔锅炉内当燃料。
“兄弟,降个价,4毛一推斗车,怎么样?”
李癞惊得一趔趄,“大哥,有你这样讲价的嘛?我说了那么多,舌头都说干了,你竟然砍掉六成?”
“舌头干了?”何雨柱卸下竹篓,掏出一根黄瓜递了过去,“来,润润嗓子。”
“呦,黄瓜,这季节,它可是稀罕物呐。”
李癞接过黄瓜,掐掉黄花,手握住黄瓜头向下一捋,捋掉绿皮上的毛刺。
咔嚓---
脆,太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