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一脸茫然,过了一会儿才无奈的笑了笑:“太久没有人问我的名字,都快忘了,游醉空山里,时闻笙鹤飞。时笙,姜时笙。”
“时笙,很美的名字。”
“时笙的才能不输别人,交给你,我是放一万个心,有什么不行的,此事只有时笙可以。”
楚舒的夸奖让姜时笙无所适从,此时她好像是姜时笙而不是裴老夫人。
“时笙,你觉得平山县的这百姓的神情之前如何,现今又如何?”
“之前是死气沉沉,现在是生机勃勃。”
“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曾经有一个老朋友告诉我,这叫剥削,我好像走在了曾经他走的那条相同的道路上。”
“时笙,你觉得这大齐江山如何?”
姜时笙其实对着剥削二字隐隐约约明白,听到楚舒的问话,郑重了起来,大胆的回答:“这大齐已经延绵三百年,此时的皇帝更是奢侈无度,上行下效,财政吃紧,国库空虚,徭役赋税就越来越高,近几年造反之事,与日俱增,贪赃枉法之事更是不加收敛,卖官鬻爵更是猖狂,此时也快到了土崩瓦解之时。”
终于说了出来,姜时笙对着此时朝廷的腐败也是不满很久,虽然身处氏族,但是也有怜悯之心,更是明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楚舒站了起来,来回踱步说着:“人人都想分这杯羹,但是他们忘了做这杯羹的人,现在要撤了柴火,踹了桌子,砸了这碗。”
“他们是饕餮吗?永远吃不饱?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可是即使我让平山县的这些百姓吃饱穿暖,安安稳稳过日子,我们就真能在此安然无恙吗?”
“时笙,此时已是危机四伏,你听,好似攻城的撞击声和厮杀声还有孩童的哭喊声,这些声音经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因为我知道也许此事就在不久的将来。”
“我不说什么大义的话,说是为了什么平山县的百姓,但是我讨厌混乱的,没有规则,我喜欢这里的宁静,这里的糕点,还有你给我做的胡服。”
楚舒走到姜时笙面前握着她的手。
“时笙和我一起,我不知道未来将是什么样的,会走到哪里,最后也是虽死犹不悔,古往今来,多少皇亲国戚,门阀世家,都淹没在了滚滚的历史长河之中,这都是大势所趋。你当然也可以有私心,但是我希望你的私心是为了你自己,姜时笙,而不是为了什么裴家,为了那祠堂上摆着的一个裴姜氏的排位。”
“那样的话就是太过可笑,我可以让你的才能有所施展,让天下人看见,甚至记住你的名字,把姜时笙写进县志,甚至是史记中。”
姜时笙知道楚舒内心里根本没有什么尊卑之分,但是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么狂妄的话,但是也成功的让姜时笙心动了,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的人也是不计其数,但是楚舒绝对是独一无二。
“我可以信任你吗?我可以把我的后背交给你吗?姜时笙?”
姜时笙诧异的看着楚舒,慢慢的露出微笑:“我跟娘子一直都是坐在了同一条船上,船漏了,谁都活不了,自然是不余遗力。”
“那自然是最好,你也能看得出来,大齐的腐败制度不能再用,我要建立一个新的制度,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变的强大,那都是为了我们自己,所以你一定会支持我的是吗?”楚舒继续温和的说着。
姜时笙此时已经觉得楚舒在挖了什么陷阱等着自己落下去,但是此时此刻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反对的话,而且楚舒之前的决定很多都是比较好的,没有那么暴力。
所以姜时笙只能迟疑的答应:“自然。”
“好,把县城的户籍册子和兵丁的所有册子都整理好给我,要尽快,继续盯着这个金老爷,随时跟我禀报,还有四日就是我宴请的日子,在此之前找一找这些地主豪绅做过的做奸犯科之事,最好是有人证物证的,还有让那个府城来的人,最好一直待在春水楼,又聋又瞎,不该他知道的,什么都不要知道。”
说起这个,姜时笙也凝重的称“是”。
等着楚舒,终于洗漱完毕,又用了膳食,休息了一个时辰,此时正在书房看着姜时笙给自己的县城户籍册子,柳京华已经抱着一沓册子,赶了过来,门口的侍卫看到柳京华,大声的通报,楚舒听见说了一个“进”字。
柳京华就推门走了进来,微笑的看着楚舒,把手里的册子放在楚书的书案前说道:“娘子,所有的兵丁,我全部都登记完成,也已经给他们男女分开安置在营房,此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