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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小伙子看着一表人才,又为了喜欢的人可以不管不顾的来这大老远的找他,不错不错,是个性情中人。
&esp;&esp;这个性,简直和他老头子年轻人一模一样,他喜欢。
&esp;&esp;“我们老两口是旅游来这儿的。我夫人喜欢这儿的风俗人情,就商量着在这儿定居了。”
&esp;&esp;有的时候,任何人之间的相处,好像眼缘占了很大的原因。
&esp;&esp;李海洋一向见人三分笑,说话留一半。但却破天荒的觉得,这老头,还挺有意思的,艺术家都是这么快就能跟人聊一块儿的吗?
&esp;&esp;这一个礼拜,李海洋满打满算才见了老先生两面,其余时间,全是人的闭门羹,连人面都见不到。
&esp;&esp;这才几句话不到的功夫,怎么还跟他交上家底儿了?
&esp;&esp;“算一算,从我们到这儿,到现在啧,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
&esp;&esp;老先生继续说。看样子,他好像也不怎么在乎李海洋的回应,只是突然想到这儿了,顺嘴就说了。
&esp;&esp;啧,倒真是个奇怪的人,又冷漠,又热情——李海洋默默的想。
&esp;&esp;后来,在无数次跟老先生闲聊,李海洋很快就能确定——他想要的那种“期待感”,求助他面前的这个老人,绝对是最优解。
&esp;&esp;据老先生自己说,
&esp;&esp;“老头子我早就不想当那么什么受人追捧的民族艺术家了。无趣,他们简直太无趣了。”
&esp;&esp;这话说的倒是极其符合艺术家的清高。
&esp;&esp;但其实,就像他自己所说的,老先生并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
&esp;&esp;原本,他只是个木匠出身,给人打个家具,盖个房子混口饭吃的手艺人罢了,偶尔,邻村要修个桥什么的,也会来请他去。
&esp;&esp;“说真的,小伙子,那时候,老头我的木工活,可是十里八乡公认的好。”
&esp;&esp;说起自己的曾经的功绩,这个倔强的老头脸上说不出的骄傲,视线下意识的瞟向他的夫人。
&esp;&esp;他瞳孔因年老而混浊,但却因热爱而闪闪发光。
&esp;&esp;“是是是。”坐在他旁边的老太太笑的温柔,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极其配合的附和,
&esp;&esp;“凡是出自我家老头之手的家具,哪一个不是精品?”
&esp;&esp;被人如此直白的夸奖,倔强的老头哼笑着移开了视线,像是很不好意思看自己的夫人。
&esp;&esp;即便两人已经携手过了大半辈子,但偶尔,跟彼此对视的时候,还是会受不住心底的悸动,不好意思的率先移开视线。
&esp;&esp;每每这时,被人放在一旁的李海洋都会无语的望向天花板,又酸,又期待。
&esp;&esp;后来。
&esp;&esp;随着国家经济的复苏,在机缘巧合下,老先生渐渐有了自己的固定客源,手上也多少有了些继续。
&esp;&esp;少年时期,谁会没有个建功立业的雄心?
&esp;&esp;一个手艺人,谁又会没梦想过,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看到?
&esp;&esp;渐渐的,老先生开始尝试着跟一个朋友一起,开始进军家装行业。
&esp;&esp;虽说,这好赖也算是跟别人一起合伙做生意。
&esp;&esp;“可说破大天啊,我们这也就算个小本生意。成本什么的,自然能少就少,能没有最好。”
&esp;&esp;老先生有些感慨的叹息,但却笑的很愉悦。
&esp;&esp;“小伙子,你都不知道,那会儿,好多事啊,都要自己干。”
&esp;&esp;好在老先生有扎实的木匠基础。
&esp;&esp;即便是再精细的木匠活,他都能做到信手拈来。
&esp;&esp;就这么说吧,一般啊,只要是出自他手的活,即便在挑剔的客户,也很少会挑些他手艺上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