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慢条斯理地开着红酒,他的动作极为优雅,仿若在盘弄一样精雕玉琢的瓷器。
&esp;&esp;听见动静,他的眼里闪过一抹阴沉,随即,他抬眸,朝谢白辰深邃一笑。
&esp;&esp;“不是说好了在水天一色聚吗?怎么不说一声,就改了地方?”谢白辰领颜丹青坐下,姿态闲适得仿佛察觉不到四周的暗涌。
&esp;&esp;纪微寒轻笑,浸骨的凉意在他唇角无声蔓延:“这些年,我跟着你在水天一色吃香喝辣,怎么也该轮到我做一次东,礼尚往来啊。”
&esp;&esp;“这个好说。”谢白辰微微笑着,“你我之间,不分彼此,今日想必是你的特助搞错了,所以才把我们带到了这里。阿寒,郊外风景虽别致,但不是聚会的好地方,听我的,去水天一色。”
&esp;&esp;“呵。”纪微寒从胸腔里迸发出一声冷笑,“白岛谢家的继承人,果然处事比一般人冷静。明明已是危若朝露,却还是从容淡定,佩服,佩服。”
&esp;&esp;谢白辰敛眸:“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esp;&esp;“谢白辰,不用装傻了。”纪微寒将红酒缓缓倒入水晶杯,“在商会竞选的那个时候,聪明如你,不早就将我看穿了吗?如今到了这个份上,何须继续粉饰你我残破的感情,你心里明明清楚,友谊那条小船,从没在你我之间真正地漂过。”
&esp;&esp;“你错了。”谢白辰灼灼目光对视纪微寒微蹙的眉心,“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
&esp;&esp;“哦?我配吗?”纪微寒冷笑,“在你们有钱人的世界里,我永远只配当陪衬才对吧。你从考进菁鸿商学院那一刻,就是高高在上,而我直到今天,也没法跟你平起平坐。像我这种底层社会的人,天生就是为了承托你的举世无双的,我怎么可能配与你做朋友呢?”
&esp;&esp;谢白辰默了会儿,修长手指无奈地摩挲起木桌上的纹路:“你这么以己度人,就狭隘了。我若轻视你,当初你在学院受欺负,我袖手旁观便可,何须插手?谢家的资源,何愁找不到投放点,可我问都不问,把广告全部给到你创办的标岚。不要说我谢家家大业大,家族再怎么富有,我做投资,也是要承担风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