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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钮祜禄皇后的反应很慢,似乎思索了良久,才道:“阿玛,阿玛——”
&esp;&esp;康熙听懂了:“你想为你阿玛立祠?”
&esp;&esp;为遏必隆立祠之事之前钮祜禄皇后就求过,但那时康熙并未允准,还怪她不该多管外面的事儿,如今见她临了还惦记着,却点了头。
&esp;&esp;“好,朕答应你,下个月选个好日子,为你阿玛立祠,你好好养着,若是能起来了,朕带你去看,如何?”
&esp;&esp;钮祜禄皇后眨了眨眼睛,又道:“弟弟——”
&esp;&esp;“你弟弟法喀已经承袭了你阿玛的爵位,朕打算先叫他去军中历练两年,他性子弱,得叫他自己立起来,”
&esp;&esp;康熙柔声给钮祜禄皇后说着,“你还有个嫡亲的妹妹,如今还小,等过两年,朕亲自为她选一个好夫婿。”
&esp;&esp;钮祜禄氏皇后摇了摇头:“叫她,进,宫。”
&esp;&esp;康熙愣了一下:“你想叫你妹妹进宫?她才十岁!”
&esp;&esp;钮祜禄氏皇后有些着急,却又说不出话来,她的陪嫁宫女跪下道:“回禀皇上,我们主子是担心二小姐在家里受欺负。侧福晋她,她怕是不能回府了,国公爷又要出去历练,二小姐一个人在嫡福晋手下讨生活,我们主子实在是放心不下。”
&esp;&esp;康熙看向钮祜禄皇后,却见她目带忧伤,满眼是泪。
&esp;&esp;她该是清楚是舒舒觉罗氏害了她,所以她也没替舒舒觉罗氏求情,而是想为妹妹求一条生路。
&esp;&esp;舒舒觉罗氏为了给儿子争爵位,连皇后的性命都敢拿来赌,更别说是小女儿了,只怕那姑娘留在公府,总有一天也会步上钮祜禄皇后的后尘。
&esp;&esp;“好,朕答应你,”
&esp;&esp;康熙终是点了头,“梁九功,叫人去接二小姐进宫,就说朕叫她来陪伴长姐。”
&esp;&esp;钮祜禄皇后松了一口气,又昏了过去。
&esp;&esp;康熙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转头看向太医。
&esp;&esp;太医跪下回道:“皇上,娘娘气血已尽,药石无灵,只怕,就这一两日了。”
&esp;&esp;康熙握紧双拳,闭上了眼睛。
&esp;&esp;他恨舒舒觉罗氏给钮祜禄皇后滥用虎狼之药催孕,也怪自己顾虑太多,没能一开始就舍去这个孩子。
&esp;&esp;若发现有孕之时他能更果断一些,直接送走这个孩子,那即便钮祜禄皇后会恨他怨他,至少她能好好的活着。
&esp;&esp;或者,他若没有心软,当初就听太皇太后的,一碗药绝了钮祜禄皇后怀孕的可能,也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esp;&esp;然而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他的
&esp;&esp;康熙十七年二月二十六,钮祜禄皇后崩于坤宁宫。
&esp;&esp;距离她封后,不过短短半年。
&esp;&esp;康熙哀痛,辍朝五日,为皇后治丧,并加谥号:孝昭皇后。
&esp;&esp;慈惠爱亲曰孝,圣闻昭达曰昭。
&esp;&esp;昭,亦有明澈之意。
&esp;&esp;康熙觉得,孝昭皇后在最后的几个月里,大彻大悟,如明澈之水,看透了世事人心,不再为繁华所困。
&esp;&esp;那样的孝昭皇后,终于有了康熙心中一个好皇后该有的模样,康熙永远不会忘记她临终前拉着他不舍的眼神极尽温柔,在他心里,孝昭皇后本就应该是那样的女子。
&esp;&esp;紫禁城里再没有人敢说起孝昭皇后初进宫时的轶事,骄纵明媚的钮祜禄嘎珞,最终也变成了所有人口中慈惠昭达的完美皇后。
&esp;&esp;从今以后,再不会有人记得,钮祜禄嘎珞也曾经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她也曾经清澈愚蠢,但又着实可爱。
&esp;&esp;胤礽跟孝昭皇后并没有太多接触,唯二的私下相处还都是不愉快的回忆,但他记忆里的孝昭皇后是鲜活的,独特的,而不是跟他亲额娘一模一样的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