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放在门口的鞋柜上之后就要走。
然而,关门的瞬间,不经意的抬头往里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床头柜那里放着一个药瓶,白色的,小小的。
邢延视力很好,几乎是一眼就看清了上面写着的字:安非他酮
很显然,只看名字就能知道那不是什么普通的常用药。
邢延愣了愣,几乎是立刻就又重新把门打开,走了进去。
话说,这毕竟是整个客栈最豪华的一间房,软装非常丰富,床边铺了地毯,是乳白色的,没什么花纹,地毯上面放着一个长条抱枕,也是乳白色的。
房间的窗帘没拉开,光线不太好,那长条抱枕横在床边,与地毯的颜色相融合,不仔细看,两者简直就是浑然一体。
邢延注意力都在那个小药瓶上,根本没注意脚下,他走的也有点急,一步没能跨过去被绊了一脚。
而此刻,那件价值不菲的青瓷瓶就放在床头柜最边角的位置,大半个瓶身都悬空着,恨不得来阵风就能给吹落到地上。
于是,邢延被绊了那么一脚之后为了防止摔倒,手在床头柜上扶了下,那件本就摇摇欲坠的青瓷瓶就毫无悬念的掉在地上。
哗啦一声,碎了。
第
10
章
所有人都在楼下忙活,楼上没什么人,嘉宾们睡觉休息的屋子里也没装摄像头,瓶子碎裂的动静不算太大,外面根本没人听到。
但邢延是个诚实的人,他先是过去拿起床头柜上的药拧着眉头看了半天,回头就去找了楼下的工作人员
只不过,他可能实在也没能想到就这么个小小的瓶子就能值十几万,此刻,他正在导演和嘉宾等一屋子人同情的目光下,用眼神传达他的震惊。
导演是个非常讲道理的人,让人把电子版购物票据找出来给他看,对他说话也很客气。“小伙子,我们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东西摔了就摔了,我们也不为难你,照价赔偿就行了。”
可知,“照价赔偿”这四个字,对于一个目前连三千块都拿不出的人来说,可太窒息了,邢延整个人顿时就肉眼可见的呼吸变艰难了。
这时,沈郁站了出来。“我替他付吧。”
只见听了他这话,所有人立刻齐齐把目光投向了他。
“沈郁啊。”
导演笑着说。“咱这可不兴开玩笑的啊,不是小数目呢。”
“没开玩笑。”
沈郁说。“东西是我让他送到房间的,没考虑到这屋里面的物件贵重,没提醒他小心注意,我也有一定责任。”
说起来,即便是在看钱不是钱的娱乐圈,十几万也不是随随便便说扔就能扔着玩的,导演是个很敏锐的人,听沈郁这么说,又转头看了看邢延,明白了什么之后就没再墨迹,直接出示了收款码。
沈郁拿出手机的时候,邢延很明显踌躇了下,大概是想阻止,但可能又很清楚阻止之后自己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最终,低头选择了沉默。
赔偿款到账,事情就算解决了,大家继续该忙什么忙什么,所有人都散去之后,房间里就剩下邢延和沈郁。
邢延沉默的站在那儿,浑身散发着低沉的气息。
关上门之后,沈郁回头先问了他一句。“你怎么样,刚才没伤着吧?”
语气里带着明显到恨不得要溢出来的关心。
然而,邢延并没回应他,继续站在那儿沉默。
这这反应大概在沈郁的预料之中,他也不在意似的,走过去在邢延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安慰道:“没事儿,就是个意外,别放心上,别不高兴。”
沈郁平时不这么轻声细语的说话,或者说,他已经有十来年的时间没用这种态度和语气跟谁说过话了,这冷不丁的,其实是有些别扭的。
但作为一个优秀的演员,他的内心支撑足够强大,即便别扭也不表现出尴尬,邢延抬起眸子看向他的时候,他甚至还可以弯起眼睛,对着邢延笑。
如是,对视两秒之后,倒是邢延的目光先闪躲了。
沈郁就那么笑了会儿,然后看了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我有点饿,可不可以先陪我去吃个午饭?”
这个“先”字用的就很巧妙,言外之意很明显:这回这事儿我可没打算就这么过去,你得给我个说法。
作为一个在监狱里过了十年单调生活的人,脑子虽然很久都没有那么灵活的运用了,但底子还是聪明的,不可能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