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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了然的神色。林如海便就笑着道:“这事儿,我也有所耳闻。原是薛大人太过刚直,没考虑到苟公子的心情,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将他请出了书院,还请苟老爷、苟公子不要见怪。”
&esp;&esp;那苟老爷听得这话,还道是他的这个计策起了作用,正欣喜着想再进一步,林如海却又开口,话锋一转道:
&esp;&esp;“不过,规矩便就是规矩,既然苟公子坏了规矩,那便就不适合留在书院了。好在咱们扬州城里,好的书院还有许多家,听说其中有几家还是苟老爷的产业,那倒也便利得很,并不是非得来山木书院了。”
&esp;&esp;林如海这话说的就很有水平了。
&esp;&esp;不但直接堵住了苟老爷想要给他儿子说情的后路,甚至还点出了他的底细甚至还内涵了他的来意——你们家自己都开了好几家书院,你不把你家的宝贝儿子送到那边儿去,倒是弄到别人家书院去,这不明显的是心思不纯吧。
&esp;&esp;但是苟老爷不愧是苟老爷,被林如海这么当场点破,却竟然一点儿尴尬都不见,反倒笑着道:“林大人果然明察秋毫。老夫家里的确是有几家书院的股份,但是您也知道,我这不孝子真是……”
&esp;&esp;他说着,居然当场红了眼圈儿,开始数落起自家儿子的毛病来。
&esp;&esp;正所谓“知子莫若父”,苟老爷对他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性,那是再清楚没有的。
&esp;&esp;也因了此,他说起来的时候,就分外地真情实感,听得旁边儿的苟公子都一愣一愣的。
&esp;&esp;若不是薛攀和林如海本身都是很擅长识人的,又早知道这父子俩是什么样的人,还真的可能被这苟老爷骗过去——年老的父亲在陌生人面前哭诉儿子不孝,这一般人都顶不住啊。
&esp;&esp;特别是心思纯正的好人,更是受不了这种精神攻击,非得正义感爆棚,主动要帮助这可怜的老父亲不可——那就正好要中了苟老爷的圈套啦。
&esp;&esp;幸好薛攀和林如海都不是这样的人。
&esp;&esp;他们俩静静看着苟老爷的表演,跟看着猴戏差不多,这种无声的嘲讽,很快就让苟老爷发现了不对。
&esp;&esp;即便他是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也是极有城府、极其擅长忍耐的腹黑大佬,也受不了这种冷暴力——不,甚至都没有暴力,只是非暴力光嘲讽而已。
&esp;&esp;苟老爷演技再好,观众不买账也没用。最可怕的是,他感觉不但薛攀和林如海没有相信他说的话,他自己那个傻儿子苟公子倒是相信了。
&esp;&esp;他又是生气,又是害怕,一时间居然有些演不下去了,偏偏这个时候,他的傻儿子又忽然道:“有什么稀罕的,这劳什子的书院,小爷不读也罢。但是他必须跟小爷道歉,还得至少赔小爷两个女人才行……”
&esp;&esp;薛攀好整以暇地看着苟老爷,见到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再也说不下去了,倒是笑道:
&esp;&esp;“哎哟,我倒是不知道,苟公子居然有这么高的地位,竟然比万岁爷亲封的六品侍卫的地位还高——便就是京城里的那些王爷、贝勒爷们也没有哪位敢这么跟朝廷命官说话的,看起来苟公子比那些主子爷们还高了……”
&esp;&esp;他话没说完,苟老爷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薛攀和林如海磕头求情道:“薛大人、林大人,请两位大人高抬贵手,放过犬子吧——他就是个浑人,平日里混不吝的,胡说八道惯了的,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信口胡说罢了。万万不敢对万岁爷和大人们不敬啊。”
&esp;&esp;苟老爷这么一弄,倒是把他儿子苟公子给整不会了。
&esp;&esp;这位苟大爷对自己亲爹居然对两个只会耍嘴皮子的生人这么卑躬屈膝,早就有些不耐烦了。
&esp;&esp;他索性直接站起身来,把头上包着的纱布扯了下来——伤口什么的当然是伪装的,他甚至连多忍耐片刻的耐心都没有,直接就扯下来,懒得再装了。
&esp;&esp;跟着他就上前去拉他爹苟老爷,一边儿拉一边儿还在说:“老爷子你这是做什么,莫非是老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