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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什么是问心无愧？”杨婵皱着眉，困惑不解，“祖母在说问心无愧，真人也在说问心无愧。”
&esp;&esp;“问心无愧就是……做自己不会后悔的事。”
&esp;&esp;“如果是这样的话，”杨婵的眉头舒展了一些，“我感觉让身边的人，让眼前的人开心点、自由点活着与我有关。”
&esp;&esp;“如果没有做到的话，我会愧疚。”
&esp;&esp;“这算不算是问心无愧呢？”
&esp;&esp;“算。”
&esp;&esp;杨婵提着莲灯，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样却不一样的光芒，她问瑶姬：“那为他们而死，是不是我的责任呢？”
&esp;&esp;瑶姬沉默。
&esp;&esp;“瑶姬。”杨婵再问，“这算不算是我的责任呢？”
&esp;&esp;“不是。”瑶姬说，“婵儿，你再想想，再看看，这世界很大，你还没有想的足够明白。”
&esp;&esp;杨婵又皱起了眉。
&esp;&esp;“不要轻言生死，我希望你做什么都要慎重决定，你和我不一样，你还有很多牵绊，有哪吒、有杨戬、有玄素，还有……”瑶姬声音很小，“还有昊天。”
&esp;&esp;“那你算是我的牵绊吗？”
&esp;&esp;瑶姬愣了愣，羞愧地低下了头。
&esp;&esp;杨婵看着宝莲灯下瑶姬摇摇欲坠的身影，忽然说：“我不会认你的。”
&esp;&esp;瑶姬轻轻应了一声。
&esp;&esp;“我有自己的父母。”
&esp;&esp;“我知道。”
&esp;&esp;“所以，即便死去的你也可以成为我的牵绊。”
&esp;&esp;瑶姬一怔，缓缓地抬起头，离开她怀抱的杨婵在一瞬间长大，她这些年长高了一些，可她明明可以长得更高远远超过瑶姬，却因为曾经的死亡永远停在了十八岁的熊熊烈火之中。
&esp;&esp;杨婵拿着宝莲灯，走过来拥抱了她，瑶姬颤抖着、难以置信地回应了杨婵的拥抱。
&esp;&esp;她们在漆黑而停滞的世界拥抱，杨婵退出怀抱，然后发现瑶姬其实长得和自己真的有几分相似，可是，又不是那么相似，她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融合了多少个故人，缠绕了多少份思念，瑶姬和昊天看到她时心绪到底有多复杂。
&esp;&esp;但可以确定的是，她虽然是过往的投影，却也是现在真正的自己。
&esp;&esp;杨婵说：“外面的世界虽然不太好，但是能够活着与喜欢的人相遇很好。”
&esp;&esp;“谢谢你让我活着。”
&esp;&esp;瑶姬眼中闪过泪光，她回：“谢谢你能够好好活着。”
&esp;&esp;杨婵灿烂地笑了一下，说：“我又得去外面的世界了，再见了。”
&esp;&esp;瑶姬微笑道：“再见。”
&esp;&esp;她看着杨婵远去的背影，心中萌生出不舍，她忽然喊道：“婵儿！”
&esp;&esp;杨婵偏过头，疑惑地看着她，瑶姬温声道：“我很爱你。”
&esp;&esp;杨婵愣了愣，眼里毫无预兆地落下泪珠，她茫然地感受着脸上滑动的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位她不会承认的母亲，她擦了擦眼泪，选择了逃避，她转过身，提着灯，在被瑶姬一手停下来的世界里，径直往深处走。
&esp;&esp;她在亿万鬼魂缠绕的鬼域里搜寻淹没在涿鹿鬼域中的哪吒，铭刻在灵魂上的魂契，将她和哪吒缠绕出一根长长的、看不到的红线，杨婵沿着红线一路走。
&esp;&esp;她走啊走，也许走过了亿万年，才从混沌沉寂的世界里走到生灵喧闹的世界里，然后看到了身处在其中的哪吒。
&esp;&esp;他沉静地盘坐在漆黑的鬼域里，一动不动，杨婵看着他，愣了很久，又立即跑了过来。
&esp;&esp;她想要扑到哪吒的怀里，却不想，在触到他身体的一瞬间，眼前的哪吒就消失了，她扑了空，滚到地上，手磨到了粗砺的地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