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已经不是“令人惊讶”四个字能概括的。
虞棠瞪大了眼睛,伸手探了探孟千亦的额头,“没发烧吧?没疯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孟千亦沉默着没有回答。
再自我的人,也得活在既定的大框架规则下,无一例外,没人能做到真正的任性超脱。
此时此刻,虞棠比孟千亦更清醒。
“且不说你是孟家独女,你爸妈还等着你回去继承家业,光是你那几个备胎对你死心塌地的,你舍得抛下他们离开?还有你的音乐事业呢……”
说到最后一句,虞棠声音沉了下来,紧接着便是一声叹息。
孟千亦和她一样,含着金汤匙出生,注定要经历的是“无自我”的人生,那条按部就班的路,虞棠闯不过去,同样也拦住了孟千亦。
一向洒脱的孟千亦,在聊到这个话题时,脸上浮起一时间无可奈何的失落。
“也许这种方式也是实现梦想的方式之一吧。”
孟千亦很快调整情绪,笑着看向虞棠。
“你想想,在某个不为人知的乡村角落里,有一群可爱的小孩子因为我的影响爱上音乐,说不定还能在我的带领下有了音乐上的造诣,那是件多么美好的事儿呀。”
她眼里有亮亮的光,是发自内心的期盼。
虞棠,“听起来不错,挺有意义。”
接着出主意,“我们还以为在你去支教的地方建一个音乐教室,让这件事更有延续性,也能让更多孩子受益。”
“太棒了!”孟千亦兴奋起来,“还是你们生意人头脑灵活,就这么办,我明天就去联系,要把音乐教室做成项目,最好能遍布全国各地,这样才能真正实现它的价值。”
她说得越来越兴奋,虞棠看着她,却觉得心口越来越闷得慌。
从熟悉的环境里去到完全陌生又偏僻的乡村,这样的举动只能用两个字概括——逃避。
孟千亦并非为情所困的人,那么多备胎排着队等着她施舍爱意,她自然不可能是为了逃避感情。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性。
家庭。
虞棠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她太了解孟千亦,知道问了她也不会说,便没有再多嘴。
只是用一颗最真诚的心表达自己的态度,“我完全支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不要客气,尽管开口。”
“放心,我绝对不会和你客气。”
孟千亦吸了吸鼻子,又叹口气,“你怎么那么淡定,就没有一点点舍不得我的意思?”
消息确实来得突然,越是这样,虞棠越能理解孟千亦的决心。
她笑了一下,直勾勾盯着孟千亦,挑了下眉,“你是去支教,又不是去火星了,就算没有周末双休,寒暑假总该有吧,我一年还能见你那么多次,哪里还需要舍不得?”
话音一落,两人看着对方,却再也笑不出来。
许久后,又是虞棠先打破沉默,“你真的决定了吗?”
孟千亦避开虞棠的眼神,心里有一个疙瘩拧成了绳,扯得生疼。
最后只说了一句,“我想离开云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做一点真正有意义的事。”
一个决定从念头的诞生到真正付诸行动总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
今天晚上,虞棠失眠了,满脑子在想着得为孟千亦做点什么。
她作为闺蜜真的不太称职,总是让孟千亦帮忙,却很少替她考虑。
尤其最近,从认识了周慎野之后,虞棠的生活就被这个男人搅得一团乱,见色忘义不是她的风格。
真该好好反省一下。
不过,孟千亦好像并没有受前晚上这个沉重话题的影响,次日,起了个大早,等虞棠打着哈欠走出卧室时,看到的是一张已经画了全妆的精致的脸。
“去哪?今天有约会?”虞棠问。
孟千亦一边穿外套一边扭头回答,“不是约会,之前有个大提琴老师要办音乐会了,想让我也参加,去给他捧捧场,今天我去找他聊聊。”
“今天还回来吗?”
虞棠随口问的一句把孟千亦逗笑了,本来已经走向门口,突然转身返回来。
“你怎么跟小媳妇似的,在家盼着我回来?”孟千亦调笑。
虞棠瞪她,“我今天还不能出门,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当然得盼着你早点回来陪我。”
“那估计悬了,今晚还有约会。”
孟千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