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阿赫玛尔将她从水里抱出来时,她肌肤和衣料都浸透了水,整张脸都是湿漉漉的,阖着眼,直到感受到月光,眼睫才颤了颤,滚落几滴水,睁了开来,露出金色的竖瞳。
&esp;&esp;没有使用自己的力量隔绝水,而是完全的将自己沉入水底,任由水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esp;&esp;不会太久。
&esp;&esp;这便是不会太久。
&esp;&esp;她说:“有些渴水而已。”声音如常,“今天想知道些什么?”
&esp;&esp;如日光一样的存在不能直视烈日。
&esp;&esp;阿赫玛尔抱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宫殿,这个过程中,她身上的水滴落在地,有些肌肤上水不能全部覆盖,她的渴水有些严重,连这种程度都有些难以忍受。
&esp;&esp;什么也学不了。
&esp;&esp;阿赫玛尔是个魔神,利用自己的力量用在宫殿里筑造了一个水池,他抱着渴水的龙一言不发的步入水池,撩开她湿透的头发,一寸寸的检查她身上可能会造成这种状况的伤口。
&esp;&esp;什么都没有。
&esp;&esp;肌肤光滑,没有被晒伤过后的痕迹,这便又是过去早已经愈合却无法忘却的伤害了。又或者是,伤口不存在于她的人身,而是在她的龙躯上。
&esp;&esp;龙的渴水在阿赫玛尔为她建造的深水池里、娜布喂她饮下的甘露里、布耶尔种下的可以遮蔽太阳的树荫里,持续了月余,不再发作。
&esp;&esp;渴水治愈后,她注视着树叶里漏下来的细碎光斑第一眼是很快的偏移自己的目光,若无其事的,“今天准备交换什么?”
&esp;&esp;无论是花的女主人、千树之王,还是沙漠里赤色的君王,现在都浸泡在水里。
&esp;&esp;“日月之前的故事。”布耶尔的眼睛颜色是新生的嫩绿,平和宁静,“交换条件依旧是同之前一样吗?”
&esp;&esp;“不会变的。”
&esp;&esp;日月之前的故事,娜布因为是天空上被放逐的子民,是知道一些的,但龙知道的会比她多出更多的细节,龙是亲历者,只是大概不是她们所知道的那些历史的亲历者。
&esp;&esp;因为龙的第一句话便是:“要问日月之前的事,那我能说的便只有谎言。”
&esp;&esp;细碎的日光在绿叶的缝隙间游移,从日落到星星铺满天幕,叙说故事的龙声调没有过多的起伏,她不擅长说一个故事,也不是一个好的叙述者。
&esp;&esp;从故事的第一个字音发出时,这里便被龙的力量笼罩,保护着他们不被天空的使者瞩目,不会过早的面对天之使者的责问。
&esp;&esp;如她最开始的那一句话,她能说的只有谎言。
&esp;&esp;因为他们的日月之前的故事里,没有龙的存在,佩尔斯只是娜布的同族,对天之秩序法涅斯虔诚。
&esp;&esp;佩尔斯是法涅斯赐予她的名字。
&esp;&esp;而她知道的日月之前的事,全来自于法涅斯。
&esp;&esp;至于法涅斯为何会告诉佩尔斯这些事。
&esp;&esp;龙的答案是:“只要注视,只要询问。注视是付出代价的过程,询问是索要酬劳的开始。”
&esp;&esp;“天之秩序,无有不答。”
&esp;&esp;“直至仙灵一族被放逐,佩尔斯身躯散成仙灵,永无休憩之庭。”
&esp;&esp;客观得全无恨意,只有旁观者的漠然。
&esp;&esp;然而,娜布的同族里,也没有佩尔斯。
&esp;&esp;所有的事情都曾发生过,只有佩尔斯,是虚假的,无从找寻的,故事里从无踪迹的。
&esp;&esp;龙依旧答道:“那是因为佩尔斯的命运不在此处,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esp;&esp;龙称佩尔斯是一场意外。
&esp;&esp;龙的名字是佩尔斯。
&esp;&esp;她只说了一个故事,说她说的是谎言,只是三位听众无法将其当成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