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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宋舒瞥他,闷声:“什么话这是,生病多难受。”
&esp;&esp;餐厅服务员上咖啡,同桌把宋舒那杯推过去,又继续没骨头一样黏着宋舒,撒娇似的:“我不介意,和你一起生病多好。”
&esp;&esp;宋舒推开他贴在他锁骨的脑袋,“别贫”,随后摘下口罩抿了抿咖啡:“找我有什么事?”
&esp;&esp;宋舒每次生病,唇都会特别红,脸却尤其苍白。有一次宋舒冬天发烧,穿着那么厚的羽绒服趴在桌子上睡觉,教室里也还开着暖气,醒来时他看见宋舒眉眼间都是水色,眼睛都湿润得好像要落泪。
&esp;&esp;当时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宋舒肯定是发烧了,可下一个念头却不是叫老师,或者带宋舒去医院。
&esp;&esp;他觉得宋舒这样很好看,湿淋淋的,很糟糕的样子。想把宋舒带回去藏起来,让宋舒一直都维持着这样的神态。
&esp;&esp;可高烧不退是会死人的,同桌最终还是叫了老师。
&esp;&esp;宋舒对身体上发生的变化很不敏感。不管是生病还是受伤,宋舒都极少有自己发现的时候,多数都是旁人痴迷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和宋舒说,“同学,你好像生病了。”
&esp;&esp;这种心态很危险很畸形,也很肤浅。宋舒生病很漂亮,生病也会疼,另类的疼痛,是他们能唯一能看到宋舒疼的机会。
&esp;&esp;然而宋舒似乎是习惯这样的生病疼痛,本人浑不在意,要由旁观者心疼了来提醒。
&esp;&esp;论坛上有很多宋舒生病在校医务室看病的照片,不管是输液、休息、看诊都有,照片上还有会看病的时间和病因。
&esp;&esp;但宋舒高一下半学期之后,据说是有人和宋舒家里人提了意见,就有专门的家庭医生接宋舒回家看诊,也就没有更多的照片产出。
&esp;&esp;同桌还想得寸进尺,宋舒推了推他的肩膀,看他:“你不说话我就走了。”
&esp;&esp;同桌捉住宋舒的手,抱怨:“别!明天不是出成绩嘛?我就是太紧张了,想和你说说话。”
&esp;&esp;宋舒总是这样,也许他说这些话没别的意思,神态也是正常的,没有任何逼迫的意味。但他表情那么冷漠,那么无所谓,总是会让人觉得他手里好像握着牵引他们的绳子,如果他们不回答,宋舒就要丢下绳子走了。
&esp;&esp;在这样的预想下,多数人都会讨好地向宋舒笑,然后乖乖地说出回答。
&esp;&esp;同桌挽着宋舒的手,脸颊也抵着宋舒肩膀,叹气:“我还不知道是出国留学还是留在国内呢,”他睁着水润的猫眼,求助道:“宋舒,你有什么想法吗?”
&esp;&esp;宋舒没什么想法,家里人都给他安排好了,555也估算过分数,他大概是能上那所学校的。
&esp;&esp;只是这些他都不能说出来,不然被林莫知道了,他真怕又和这人当四年死对头。
&esp;&esp;宋舒摇头,真诚说:“遵从你的内心就好了。”这样的建议就像没建议一样。宋舒一般不会轻易对别人的人生提意见。一旦提了,就代表他需要向对方的决定负责,对于宋舒来说,这是一种负担。
&esp;&esp;同桌幽幽地看他,语气有些委屈:“那你呢?你不是说不出国吗?我前两天怎么又听到别人说你要出国?”
&esp;&esp;宋舒:“………”
&esp;&esp;他大概知道这个别人是谁了。林莫这人,真是碍眼的讨厌鬼。
&esp;&esp;眼看同桌那张脸又要凑过来,宋舒又推推他的肩膀,说:“呃,我的想法比较多变?”
&esp;&esp;总之不能让林莫知道他的志愿。
&esp;&esp;“那你现在的想法呢?”
&esp;&esp;同桌也不是非要问一个结果,只是林莫那天在论坛里说那样的话,有些看不顺眼他的人便骂他散播虚假消息,想要和宋舒一个学校,独占宋舒。
&esp;&esp;“独占”。
&esp;&esp;梦里才会出现的词汇被他们如此轻易地说出口,藏着嫉妒的毒液,可笑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