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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怕自己这一世仍然有精神疾病,更怕自己最终还是用不健康的方式排解焦虑。
&esp;&esp;阮嘉泽直到很晚才和一行人从医院里出来。
&esp;&esp;苏溪等他们的车开走了,才敢进去。
&esp;&esp;收了雨伞,用塑料膜包好,防止伞上积水滴落。
&esp;&esp;她在医院前台做了来访登记,才被允许进入。
&esp;&esp;她脚步很轻地走在了医院的长廊上,整个走廊都没有人。
&esp;&esp;德国的医院规模一般都很小,顶多七层楼,而且没那么多患者住院,非常安静。
&esp;&esp;她找到了杜修延的病房,但是处于隐私的设计,门上的可视窗口已经关闭,她也没有叨扰他的打算。
&esp;&esp;正欲离开时,病房的门却突然被人开启,门锁的声音在幽静的长廊上显得突兀,差点将苏溪吓了一跳。
&esp;&esp;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德国男性,似乎早已知道苏溪站在门外,便冲苏溪点头礼貌地微笑,然后将门让开,示意苏溪可以进入。
&esp;&esp;门内可以看到远处半躺在病床上的杜修延,清瘦的脸庞和平时一样疏冷,并没有半点病态,深邃的双眼正注视着她。
&esp;&esp;在这一刻,苏溪有些心虚和迟疑,像是干坏事被抓个正着,忍住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死死钉在原地。
&esp;&esp;见她迟迟不动,杜修延在病床上用不辨情愫的声音开口:“要进来吗?”
&esp;&esp;病房内外,一明一暗,苏溪置身于长廊的昏暗中,神情委顿。
&esp;&esp;她心里藏着幽微的念头,却好像此时被看出了什么,她不敢确定。
&esp;&esp;带着很多复杂的念头,她将手中的长柄伞放在了病房门外,摇摇倚靠着墙,靠墙体的摩擦力来立着。
&esp;&esp;她思绪万千,向前一步走进了病房。
&esp;&esp;一旁的德国同事跟杜修延告别,便带着公文包先走一步。
&esp;&esp;房内只剩下苏溪和杜修延两个人,偌大的病房内并不是消毒水的味道,也许更接近百合花的味道。
&esp;&esp;苏溪知道她本该内心不安,但是她多想从杜修延的眼中看出点别的什么,想验证自己白天的猜想。
&esp;&esp;“我无意打扰你休息。”苏溪平静而礼貌地说道,站在病床的不远处,没有靠得太近。
&esp;&esp;“还不至于打扰。”
&esp;&esp;杜修延不以为然,语气很淡。
&esp;&esp;他左腿刚做完手术被悬起,他身上也换上了病号服,但是他却没有显出丝毫狼狈,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并没有让他像赛场上那么飒爽帅气,却意外将他的疏冷削减几分。
&esp;&esp;他面色如常,大概和身体素质比较好有关,赛车手是用身体来对抗高速转向时的身体压力的,身体机能在长时间训练下肯定会比普通人好很多。
&esp;&esp;他示意苏溪可以找地方坐,随即目光落下,漆黑的眸子藏着幽邃,看着她说:
&esp;&esp;“医院告知我访客的时候,我也有些意外。”
&esp;&esp;苏溪抿着双唇,淡淡微笑:“但是我不会用什么还雨伞的借口,我就是来看望你的。”
&esp;&esp;还没等杜修延说话,苏溪便打量了一下他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左腿,镇定地说道:
&esp;&esp;“骨折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只是想看看碳纤维有没有扎到致命的地方,但是看你的状态,应该没什么大碍。”
&esp;&esp;杜修延的眸子暗了几分,刻意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像是试图忽略某些夜晚的记忆。
&esp;&esp;他看了自己左腿的石膏一眼,不以为意地说道:
&esp;&esp;“确实没什么大问题。”
&esp;&esp;苏溪的脸色因为在户外等待了五个小时之久而有些发白,但是进入室内后好像缓和了一些,但是她的脸色仍旧是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