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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毅然道，玉龙塔在哪儿，我要去救母亲。
&esp;&esp;卓耳料到他会有这种想法，语重心长地劝说他。
&esp;&esp;孩子，你救不了的，反而会白白送死，甚至会让北漠人多了一个能够要挟你母亲的把柄。
&esp;&esp;为了不连累你母亲，你的外祖父母不止一次地想要寻死，都被阻拦下来，而现在，两位老人已经时日无多。
&esp;&esp;眼下他们正愁没有新的人质，你这一去，是帮她，还是害她?
&esp;&esp;如果是其他人，肯定会有所摇动。
&esp;&esp;但裴护不能。
&esp;&esp;因为那是他的母亲。
&esp;&esp;他怎么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母亲在玉龙塔内遭受折磨。
&esp;&esp;卓耳又继续劝解道。
&esp;&esp;我相信你娘有她自己的抉择。
&esp;&esp;当年为了不让北漠人得到毒株，她一直带着你东躲西藏，苦苦坚持多年，没道理被囚禁几年，就屈服了他们。
&esp;&esp;所以，你没有必要去送死。
&esp;&esp;卓耳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裴护能够放弃营救。
&esp;&esp;但裴护却意已决。
&esp;&esp;他站起身，朝卓耳行了个抱拳礼。
&esp;&esp;哪怕再难，我都要救出母亲，烦请大人指条明路。
&esp;&esp;见他如此固执，卓耳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道。
&esp;&esp;你这性子，可真是像极了你父亲。
&esp;&esp;也罢，我便成全你这一片孝心。
&esp;&esp;其实你父亲还留有一支亲兵，你可以去找他们，据我所知，这些年，他们不止一次地靠近过玉龙塔。
&esp;&esp;一想到还能见到母亲，裴护心怀澎湃。
&esp;&esp;他立马追问卓耳，我如何能够找到他们?
&esp;&esp;卓耳看他已经下定决心，便不再劝他放弃，但，该说的，还是得事先说明。
&esp;&esp;我会帮你牵线，可他们的戒心很强，不会轻易相信外人，所以，我需要你身上的信物。
&esp;&esp;想来想去，也只有那枚玉扳指了，那是你父亲的遗物，他们必然认得。
&esp;&esp;裴护能理解父亲那些亲兵的谨慎小心，但要交出那枚玉扳指，他还是有所顾虑。
&esp;&esp; 裴护的抉择
&esp;&esp;破庙内甚冷清，安静得落针可闻。
&esp;&esp;裴护沉默良久后，问了卓耳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esp;&esp;南漠覆灭后，很多忠臣义士不惜以身殉国，为何你却转头投靠北漠王。
&esp;&esp;你若是贪生怕死之人，我很难相信你。
&esp;&esp;卓耳脸色一滞。
&esp;&esp;类似的话，他听过不少。
&esp;&esp;自从他归顺北漠，表面风光，实际上里外不是人。
&esp;&esp;南漠人辱骂他是叛臣，北漠人也瞧不起他。
&esp;&esp;风吹得那破窗哐哐作响，衬得里面越发死寂。
&esp;&esp;卓耳本可以不做任何解释。
&esp;&esp;但今晚，或许是对着这张和义兄相似的脸，又或许是压抑太久，他难免产生了想要倾诉的情绪。
&esp;&esp;寂静中，卓耳的声音掺杂着深深的无奈。
&esp;&esp;南漠王朝覆灭，可南漠的子民还在。
&esp;&esp;若是所有臣子都随国君以身殉国，谁来保护那些无所依靠的百姓。
&esp;&esp;人人都有自己的抉择，无所谓孰对孰错。
&esp;&esp;别人看到的是国破家亡的悲凉，是舍生取义的壮举，而我看到的，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是他们茫然无措的眼神，是他们想要求生而恐惧战兢的乞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