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今夕何夕,又对梦里直白的话本心有余悸。下意识把床边坐着的嵇游当成了洪水猛兽,整个人裹紧被子往里退。
“别怕,没事了。”嵇游看出了林己余的抵触和害怕,身子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一点。
“我怎么在这里,什么时辰了?”林己余说着掀开被子欲起身告辞。
刚才的噩梦影响了他的心智,他不想这时候身边有人,何况他还要出去打听打听辞宁死了没呢。
先前他在膳堂摔的时候,身上突然没了力气。带摔辞宁的时候,角度好像偏了偏,本来地上的碎瓷片是应该割断辞宁喉管,而不是被他坐在屁股下的。
林己余怕最后结果不是他想要的,后面再想让辞宁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嵇游眼疾手快又把人按在了床上。
“我已无大碍,怎好继续劳烦。时辰不早了,我再不回去福伯该担心了。游兄恩情,改日必登门拜谢。”林己余语气急促。
“何必多礼,大夫说了你是身体亏空、劳累过度,最要紧的便是好好休息。”嵇游说着又把人推回床上,“如若你现在起身再晕倒,岂不是又要我抱你一回?”
林己余不挣扎了,他被嵇游的话吓到了。
他记得昏迷前是池良把他抱起来的,怎么这会又变成了嵇游?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受噩梦影响,他怎么觉得现在嵇游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就与林殊玉在无人处看他时一样,还百般挽留,难不成...
林己余脸色顿时煞白不说,还干呕不止。
这可把嵇游吓坏了,他忙轻拍林己余的后背安抚,“你看你,这时候客气什么,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殊不知他这温情模样,让林己余确定了心中所想,他更想逃了。
“主子,老奴把药拿回来了,炖煮需要些时辰,主子和林公子先用膳吧。“淘顺进屋见到床上已经醒过来的林己余,松了口气。
他说完手一挥,跟在后面的两个僧人从门外进来,开始布膳。
林己余这回想走也走不了了。
“这些都是老奴在膳堂取的一些好克化粥点,于林公子是再合适不过了。”淘顺见两个小僧摆的粥点不讲规矩,自己又动手理了理。
见嵇游再没别的吩咐,这才退下熬药去了。其实这院里熬药轮不到他来,他只是识相。
话本里都写了,一个病一个怜,最是容易春心动,和干柴烈火的时候。
“我扶你起来用些,看你瘦的跟纸片似的,平日里必定没好好吃饭。”嵇游虽是天子,但不像其他像没长手脚的皇宫贵族,像扶人起来这种小事完成的轻而易举。
就是布菜...他好像高估了林己余的胃口,明明以前也不觉得,怎么现在越看林己越觉得瘦,胃口还小的像猫儿似的。
“你帮了我那么多,已是天大恩情了,怎么还能让你伺候我?”林己余强忍不适,起来想从嵇游手里接过碗筷。
“举手之劳罢了,你不必一直挂在心上。”嵇游动作很快,把一碗满满当当的血薯粥递到林己余手里。
又把红枣糕、燕窝糕这些滋补糕点推到了他面前。
林己余有苦难言,东西都是他平时想吃也吃不到的好东西。可他只有一个胃,真的吃不下这么多。
而且他心里装着事,长到这个年纪又第一次被人盯着吃饭,滋味难言。
“怎么只用这些,怪不得不长肉,再多吃些。”嵇游转眼已喝完三碗粥。
他见林己余第一碗还在磨蹭,且有罢筷之意,出声劝道。怕他是不好意思,还夹了些小菜到林己余面前小碗。
“多谢,我...”林己余说不下去了,嵇游看着他的目光灼灼,让他硬是没法把“我饱了”三个字说出口。
他怀疑嵇游是想让他撑死,好为所欲为...
幸好这时淘顺端着药进来了,“主子就别为难林公子了,林公子还生着病,胃口差些也是人之常情。”
“药已经好了,林公子趁热喝。”淘顺把药放林己余面前,接着恭顺地站到了嵇游身后。
两人四双眼睛,看得林己余心里发毛,他喝完药赶紧找个借口溜了。
晚上回到空静院,林己余把从前殿带回来的药藏得严实,没让张福发现他晕倒和受伤的事,怕他担心。
“少爷,你今天怎么回的这么晚,脸色也有些难看。”张福打了洗漱水过来,在烛下看林己余,越看越觉不对。“是不是前殿活计太辛苦,实在不行的话老奴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