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哪怕是面对人数更多和招数更为狠辣的四僧也丝毫不落下风。
他一把银剑四处挥舞,每一下都把四僧毫不留情挥过来的木棍准确无误的挡击了回去,手里的剑甚至还能时不时在他们身上割出血痕。
照这样下去,池良赢只是迟早的事。
可惜池良终究还是太嫩了些,他光顾着与四僧战斗,哪里还会注意到离他最近的一僧,不知从怀里掏出了一包什么粉,打开就想撒向池良。
林己余身形一动,却有人比他更快。嵇游快步上前,挥袖一挡,那白色粉末全数被挡了回去,一点不落的全扑向了想下毒手的武僧自己身上。
“啊......”春和一声惨叫,往后摔倒在地开始翻滚,双手胡乱挥舞想去摸被药粉沾到的脸,却又因剧痛不敢碰。
在场众人见此突变一时全都不敢再动,眼睁睁看着春和的脸就像被火舌燎到一样,开始沸腾相融。
很快他原本一张脸还算平整的脸就变得面目全非,眼鼻口都与其它皮肤混融成了一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只能在房内其他人的面前,剧烈抽搐着失去生命。
“呕......”池良是离他最近,又清晰目睹了全程的人。
他一个十几岁连血都没见过几回的小孩,哪受得住这种场面,当即跑出门口,扶墙开始吐,吐到最后只剩酸水了也停不下来。
全场只有林己余没什么反应,并不是说他不怕,而是自春和倒在地上翻滚开始,本该在最前面的嵇游就退了回来,用他那宽大的手,严严实实挡在了林己余眼前。
一点不该看的都没让他看着。
林己余别的不说,在制毒用毒方面仅次于他师父,在中原是可以排到前三的。
故而就算他没有亲眼看到春和发作模样,光是听他的惨叫还有空气中残留着、尚未完全散去的腥臭药粉味,就知道春和刚才想对池良用的是剧毒蚀骨散。
蚀骨散是五毒粉之一,只要沾到人身上,皮肤就会即时消融,要是量大的话,连人的骨头都能化掉。
林己余托师父找了几年都没找到,没想到归林寺这么一个佛门圣地里的僧人,居然藏有这么阴邪的东西。
善辨看到春和的死状,脸色终于变了。他胆子再大,背后的靠山再厉害,也不见得能在这种情况下保住他。
为今之计,只有让看到这事的人永远守口如瓶了。
他从床沿边站了起来,面色晦暗不明。三僧见状默契的退向一边,让出一条路来。
他们知道住持这是要亲自动手的意思,不管嵇游他们几个什么来历,今天都走不出这个院子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善辨还没来得及出手,国师就带着人从门外进来了。
“给我把他们拿下,押到经楼,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靠近。”
很快善辨连带三僧都被人押了下去,就连瘫在床上的辞宁和春和的尸体也没有逃过,一并被扛着带走了。
整个厢房内一下就静寂了下来。
“请陛下恕罪,是臣看管不利,臣罪该万死。”国师这时候也顾不得自己的一张老脸了,头磕的要多响有多响,只想为寺里其他僧人求一条生路。
“国师今天真是让朕开了眼,朕竟不知这归林寺是个龙潭虎穴,国之法令形同虚设。”
“臣不敢。”国师说着又跪伏在地上。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嵇游说着一袖子把桌上杯盏全扫落在地,是真的气狠了。
林己余在一旁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低头看地板,假装自己不在。
朝野传嵇游草包已久,他来归林寺这一月也确实如传闻中一样,除了跟那堆烂木头打交道之外没做过别的,连奏折也不看。
今天这场火,终于让林己余想起来了嵇游还是一国之君,而他身边看似跳脱的池良也非池中物。
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连昭王都得敬让三分的国师,在嵇游面前却是这么一副老实臣子模样。
林己余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怒气还没消的嵇游,或许这人不完全是传言中那么草包。
他没想到自己这一眼被嵇游抓个正着,嵇游对上他脸色马上和缓下来,嘴角甚至还小幅度地往上拉了拉,像是在安慰他别怕。
林己余被自己脑中的想法震的浑身一激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