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果然是你这个狗杂种。”
成林被他锐利的眼神盯着,很快就受不住了。捂着脸像发疯一样窜出去又跑回来,从地上捡了一块尖石头,跑上去还想要林己余的命。
他慌张动作间,本来包的严严实实的手臂露出来,上面竟也布满了跟脸上一样的坑洼。
那坑洼比烈火舔舐过的伤口还可怕,它像是被恶鬼诅咒过似的。有些地方的肉还融在了一块,谁看到都会一惊。
“怎么样,被别人说晦气,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的日子不好过吧?”林己余丝毫不怕成林的临死挣扎,他邪笑着步步靠近成林。
“以前在林府,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我不过是如数奉还罢了。”他从已经吓傻了的成林手上把尖石块取下来,把刚才拿走的匕首换了上去。“这才不到两个月,你就受不了了?这样被人当成污秽邪祟的日子,我可是过了十几年呢。”
“你现在知道,以前在与你们接触的每一刻,我都有多么想杀了你们吧?”林己余说着抓起成林被硬塞了匕首的手,先是用刀尖在自己头顶中央比划,然后移到脸上,再下到脖子周围走动。“我当时真是连做梦都在想,要怎么剥你们的皮,剔你们的筋,搅碎你们的脑浆,看你们在我面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变成这样的阴沟老鼠就是我下的药,还记得吧,那晚你带着我去林殊玉的鉴华阁,路上还送了我一脚,这是我还你的礼物呀!”
“喜欢吗,想杀了我血恨吗?这里没人,多好的时机呀,错过可就没了,你可千万要珍惜呀!”
林己余牵着成林的手停在了他最为脆弱的脖颈前,银光闪闪的匕首离他的命脉,不过小半节指的距离。
成林只要再往前一点点,稍稍用力。匕首就能割开林己余的喉管,他就能报自己这些日子来,因为可憎面目所受到的一切屈辱。
可是他却不敢,明明来这里蹲守了好几天,无时无刻不想着杀死林己余,现在只差临门一脚,他竟然生了退意。
成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己余,他脸上分明是笑着的,可却让人看了心里止不住生寒。
这根本不是林府里那个懦弱、人人可欺的草包林己余,而是阎罗殿里逃出来的凶鬼恶煞。
成林当了林殊玉一辈子的狗腿子,什么欺男霸女、杀人放火的事没干过?要不是有胆子,他也不会只带一把匕首就敢上归林寺来找林己余。
可现在他什么胆子都没有了,他只想逃,逃到没有林己余的地方,于是他手一松,把匕首丢了。
涕泪齐下跪在林己余面前,“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成林像条狗一样拉着林己余的衣袍脚恳求道,也不敢提解药的事了。
他现在只想从林己余手里活下来,别的再不敢奢望了。
“饶了你?”林己余单手挑起成林的下巴,“可是我饶了你的话,谁来饶了那些因为你们散播流言,害得寝食难安的我自己呢?”
林己余之所以对成林说这么多废话,全要感谢这几天在清修院里被人投喂出来的好心情。
可是这会好心情快被成林耗尽了,早上用的膳也消化完了。马上就到淘伯叫他吃午膳的时间,他不能再耽搁了。
“我刚才给过你机会了,你把握不住那就不要怪我狠心了。”林己余从头上拔下一根,刚刚特意回房里换的银簪,一把插进了成林的喉管里。
成林脖间成股鲜血顿时涌冒出来,他忙用双手去捂,可都是无用功罢了。
成林直到死,瞪成铜铃的眼里也还是不可置信。
林己余把银簪拔出来,用里衣擦了很多遍,等簪子重焕光亮之后才又插回头上。
他蹲下身,凑到刚断气不久的成林耳边细语,“冤有头债有主,你可要好好记得我的样子,到阎罗殿里告状时可别说错了人。”
林己余说完,把成林的尸身拖到了深林荆棘处,捧了几把落叶暂时盖住后匆匆离开了。
再耽搁下去,他可就真的赶不上清修院的午膳了。本来他没真这么快要成林的命,还想让他再人人多多尝一下过街老鼠的滋味。
可谁让他在这种时候找上门来呢,他可不能让清修院里的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怪只怪他自己来找死。
尽管林己余回程时走得很快,但后山到清修院的距离不短。等他到时,看到淘顺刚从空静院方向往回走。
看来是去找过他了,只是扑了个空。
林己余暗暗懊恼,都怪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