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把我这老头子挤出去,我这当师父的可真是心寒。”胡浦说着又把林己余挪走的酒挪了回来。
这可给了林己余告状机会,“师兄,我与你说,刚才我一进来就看到师父在喝酒。他三两口就喝完了一坛不说,还不让我跟你说呢。”
“我给他捶背,他说左肩又痛了,还怪天要下雨,诸多借口就是不想戒酒,师兄你快管管他。”林己余告起胡浦的状来没完没了。
“不是,钟钰你别听你师弟瞎说......”胡浦想解释。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的大徒弟,偏偏蒋钟钰之前还跟他签订了禁酒令,这一回来就知道他破戒了还得了?
“您什么都别说了,我有眼睛可以自己看。”蒋钟钰说着弯腰从塌上拿起来一个空坛子,里面的酒香还没散完。
人证物证俱在,胡浦嗫嚅半刻,辩解的话还是没有想好。
林己余最爱看他师父吃瘪,站在蒋钟钰后面幸灾乐祸,把胡浦气得血压飙升。
“这回可是师父您自己先毁的约,之前说的一年一坛不做数了,往后只要我在一日,这酒您就都别想碰了。”蒋钟钰当真是气狠了。
胡浦本来还想胡搅蛮缠一番,赌他大徒弟会心软,可现在见他的脸黑成了锅底,只能在旁生闷气,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再说。
蒋钟钰料理完自己不省事的师父之后,又转头来找林己余麻烦。
他年前跟着胡浦去南方找一个行踪不定名叫扁檀的神医,找了好几个月都没踪迹。要不是收到林己余的信还不知道他被赶出了林府,还吃了一顿家法,憋了一肚子话要问呢。
“你别光说师父,也说说你自己。”蒋钟钰怕提起此事林己余会不高兴,特意放软了语调。“怎么突然就从林府出来了,是不是程黛搞的鬼?受了委屈与师兄说,师兄必不会让你白受罪。”
林己余被问的眼一下湿润了,这么大个世界,他也只会在胡浦和蒋钟钰面前哭。
“不哭不哭,大师兄在呢。”他这一哭,蒋钟钰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般没出息。”胡浦看不下去自己大徒弟的窝囊样,把事情的真相抖了出来。
“按师父的意思,从林府出来是师弟你自己的意思?”蒋钟钰听完胡浦的解释之后向林己余求证真假。
“师父说的没错,师兄你也知道。在林府我是步步难行,处处受人钳制。以前忍气吞声是我年岁小没办法,为着林恒的名声,被迫着要与他演父子情深的戏码。现在我已长大,与其继续在林府装窝囊,还不如出来造自己的另一番天地。”
“你所说也有理,那鬼地方离了就离了,往后有师父和师兄在侧,你只管快意潇洒便是。”蒋钟钰知道来龙去脉后,只觉林己余走得好。
他早就想带林己余和师父一起走遍大江南北了,现在机会可不就来了。
“师兄跟你说,南方可好了。四季如风,民风淳朴,最适合你养身子。”蒋钟钰刚从南边回来,觉得南边哪哪都好,最适合他们定居不过了。
“而且我与师父之前收到消息,有人说神医扁檀这两年常在南方出现,他一定有法子治好师弟的不足之症。”蒋钟钰滔滔不绝。
他觉得师弟能从林府脱出来真是太好了,他以前怎么就没想过,要早些帮师弟离开那虎穴之地呢。要是早想到,他们三人说不定早在南方定居了,林己余的病也早该好了。
“师兄,我想入仕。”林己余出声阻打破了蒋钟钰的美好幻景。
“什么?”蒋钟钰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官有什么好的,拿着丁点俸禄,干着随时掉脑袋的差事不说。官场还到处都是乌烟瘴气,明枪暗箭的,哪比得过周游天下逍遥自在?”
“我志在庙堂,不在山水。”林己余不像闲云野鹤一样的蒋钟钰。
他贪慕权势,他要入朝为官,一步步向上爬。
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定忠侯府踩在脚下,才能与程黛细数这些年的恩怨。
林己余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睚眦必报,人若犯他,他必加倍奉还。
“可是因为程黛,她不值得师弟你为她搭上自己的一生......”
蒋钟钰还要再劝,林己余没给他机会。
“不但是因为她,我与师兄不同,我本就是个俗人。”两人争执许久,最后不欢而散。
林己余心事重重地回程,在离空静院还有十余步的时候。见院门处站着一抱剑黑衣人,像是等他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