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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我们都依赖幻觉而地活着8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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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幻觉

&esp;&esp;秋已深了,暮色悄悄降落。

&esp;&esp;一堆抬着灵柩的人,落叶萧瑟,土路曲折

&esp;&esp;按说,我不应站在这里,应在他们之中

&esp;&esp;也在他们之外。身上压满落叶和石块

&esp;&esp;下面是小蚂蚁的土洞

&esp;&esp;我与它们,在彼此的体内劳动

&esp;&esp;黑暗比光明来得更长,可在人世的编年史里

&esp;&esp;我无所适从。暴虐的部分被抹掉

&esp;&esp;布衣的部分被抹掉

&esp;&esp;一个内心虚空的年代统统抹掉

&esp;&esp;最后我只剩瞬间,住在秋天的山冈

&esp;&esp;挖土坑,搬石头、木料。

&esp;&esp;下午的树

&esp;&esp;离我不远。一定有细胞、有机物

&esp;&esp;在它体内死掉

&esp;&esp;我似乎能听到声音隔着晴空传过来

&esp;&esp;然后是很远很大的昨日

&esp;&esp;被蒙上尘埃,被失去形骸

&esp;&esp;我又得花更长的时间

&esp;&esp;来清理它们。白色的粉末,蓝色的花瓣

&esp;&esp;致于死地的往往比自身更轻

&esp;&esp;一如墙根边的它,目睹光线压上枝头

&esp;&esp;目睹泥巴一层层从根部脱落

&esp;&esp;目睹某一天斧子和锯条伸进体内

&esp;&esp;此刻,它和我保持生的距离与融洽

&esp;&esp;我站起时,它迅速下降

&esp;&esp;繁密的枝叶,缴获我的视线与悲喜。

&esp;&esp;秋天呢

&esp;&esp;我时常这样问。形影相吊

&esp;&esp;手摸着根雕,念叨已经刻掉的泥巴

&esp;&esp;散成灰尘以后,灰尘又笼罩我们

&esp;&esp;以及根雕。我就想他们

&esp;&esp;亲手掐死菜叶上的虫子

&esp;&esp;用洗衣棒打架

&esp;&esp;拿着锄头去挖蛇蛋

&esp;&esp;一年那么多天,我就在秋天

&esp;&esp;才安静地坐到屋里

&esp;&esp;河水退去的岸边有许多树根露了出来

&esp;&esp;细细的骨头,睁着枯黄的眼睛。

&esp;&esp;冬眠

&esp;&esp;这应该不是死掉吧。三十年前

&esp;&esp;在雪地里追一只兔子

&esp;&esp;这善行的物类,像一粒松果

&esp;&esp;偶尔转过小身子,露出惊悚的目光

&esp;&esp;雪太白了。它藏不住自己。

&esp;&esp;我紧跟着,用树枝打扫它的小脚印

&esp;&esp;天蓝得厉害,透过松枝的阳光像一扎钢刺

&esp;&esp;我眯起眼睛。越来越慢,越来越近。

&esp;&esp;我听到身后掉下

&esp;&esp;枝桠断裂、雪跌落的声音。

&esp;&esp;直到今天,我仿佛仍能听见

&esp;&esp;在微冷的夜晚,衰老的内心,寒气不已。

&esp;&esp;2006-11-29

&esp;&esp;一路北上

&esp;&esp;傍晚。我有瞬间失去听觉

&esp;&esp;车辆冰冷的身子从眼前擦了过去。

&esp;&esp;我点燃烟,开始幻听书上的杀戮、

&esp;&esp;北方的风雪而勃勃地活着

&esp;&esp;车内的器物,路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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