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父亲,我听说有个信使出去了,那是给陛下的求援信吗?」
&esp;&esp;「那封信救不了我们,但能救赵国。」赵括把方才营帐中的话覆述一次。
&esp;&esp;篝火照着马辰踅起的眉头,赵括望向盘据不知多少秦兵的黝黑山间,「那封信是详述这里情形的战报,陛下将会拿它作为击败秦军的筹码。我预料,大战结束后,范睢身旁的人将开始进谗言,白起会陪我们一同殉葬。」
&esp;&esp;「您使用了离间计?」马辰惊讶地问。
&esp;&esp;「不然,辰儿,为父考考你,《孙子》说五事七计,你可否用来评断我们与秦军。」
&esp;&esp;「怎么如此突然?」马辰嘀咕道,又不敢不从,他略为沉吟,说道:「道者我军与秦军相同,天、地者不如秦军,将者父亲不比白起差,法者未若秦人严苛、严明。」
&esp;&esp;道即士卒对国家的向心力,两军皆愿为国亡;天时、地利更为明显,所有要点几乎落在秦军手上;论将军的才能,马辰当然不觉得他父亲比白起差;但说起军令法律,难以见到奋勇捨身如秦军的部队。
&esp;&esp;赵括对马辰的分析很是赞同,他说:「说得很好,但为父的确不如白起。」
&esp;&esp;马辰稍作停顿,说起七计,但赵括却示意他止住。
&esp;&esp;「辰儿,我军与秦军间的差异,你心里应当有底。」赵括敛容,凝重的彷彿要交代大事,让马辰不禁一颤。他说:「我军大败后,白起肯定要求趁势挥军邯郸,他的声势将对范睢造成威胁,范睢必会拚命阻拦,再者秦赵之战,双方皆元气大伤,秦王也明白这点。等到秦王想在兴兵入邯郸,赵国上下同仇敌愾,诸国为免唇亡齿寒也会尽力襄助。」
&esp;&esp;赵括研析至此,不得不让马辰佩服。范睢是秦王当前的红人,为秦王集权做过相当大的贡献,因此与白起争势并不奇怪。
&esp;&esp;但他仍有狐疑,「若情势不如父亲所想,该当如何?」
&esp;&esp;「陛下与朝中谋臣不愚,不过这也是我身后之事了。」赵括叹道,彷彿已见到自己的结局。
&esp;&esp;「父亲,辰儿必护您脱困,顺利回到邯郸。」
&esp;&esp;「荒谬,岂有为将者弃士卒而自己逃走的道理?」赵括轻轻训斥道。
&esp;&esp;马辰知道赵括心意已决,断不能更改。
&esp;&esp;「晚了,去歇息吧,别累着。」
&esp;&esp;马辰透过篝火火光看着父亲,看见一股将性命悬在赵国上的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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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曙光初亮,蒸散朦胧夜色,让赵军看见四周飘扬紧密的秦军旗帜。此刻赵军上下无一人是懦夫,他们要抢道出关,往故乡的方向奔去。
&esp;&esp;赵括站在大军前头,洸洸威凛,对士卒喊话,告诉他们战死是为家为国。士卒们士气高昂,巴不得撕烂秦人头颅,长久的怨恨终将结束,他们要在今日发洩所有情绪。
&esp;&esp;由白起率领的秦卒也注意到赵军相当不对劲,他们一改萎靡,人人精神振奋,儼然是要突围衝阵。以人头计功的秦军早已等得不耐烦,白起发下将令,在长平关前线组建更为坚强的防御。
&esp;&esp;秦、赵两方来到最高昂,如水火即将碰头,必有一方被灭。
&esp;&esp;赵括疾振大喊:「击鼓,一通鼓列阵,杀。」
&esp;&esp;赵军驀然鼓声大作,激励士卒喷张的血脉,旗兵掌着赵旗指引眾军前进。马辰所领的骑兵队待在外缘,准备突袭白起。他离赵括甚远,只听见鼓声鼕鼕,便知道父亲已领于眾人之前衝锋。
&esp;&esp;白起将旗大挥,弩手应声发箭,但赵军毫无退缩之意,三箭毕后两侧杀出数万轻装精卒,这些人不穿甲冑,却如发狂的野兽般蛮横、凶狠。
&esp;&esp;但赵军进入「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的境界,人人置死于外,奋勇作战。
&esp;&esp;赵括站在最前面指挥眾部,崭露不同于运筹帷幄的武勇,让秦人深深体会赵人强悍。数十万士卒相叠混杀,天也不忍细看,血气几乎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