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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sp;&esp;不听话的伤员,被追杀的处境,她还真是事有点多啊。
&esp;&esp;算了,做事!
&esp;&esp;罗敷三下五除二地帮少年换好了身上的绷带,这过程当然是痛苦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时,少年低着头瞧了一眼,面上却仍是一丝表情都没有,好像受伤的那人根本就不是他自己一样。
&esp;&esp;罗敷叹道:你这伤是我打的我一定负责治好你再离开。
&esp;&esp;少年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好像是个石头娃娃,没有给出半点反应。
&esp;&esp;罗敷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眼尖地发现,这时候,他的肌肉反而紧张地绷了一下。
&esp;&esp;对伤害习以为常,对人与人之间,平常而充满温情的抚摸却紧张不已。
&esp;&esp;罗敷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sp;&esp;伤口包扎好,她指着放在床尾的一套新衣,问:你能不能自己穿?能就眨眨眼。
&esp;&esp;新衣是店小二去成衣店帮她买的,在他昏迷的时候,罗敷请店小二来帮他用温水擦擦身子,擦完之后,就帮他穿上了里裤,剩下的新衣都放在床尾了。
&esp;&esp;少年瞧了一眼那套崭新的衣裳,死灰色的双眸中闪过了一丝茫然。
&esp;&esp;不错,就是茫然,从醒来的一瞬间,他就感到茫然了。
&esp;&esp;遮风挡雪的屋子,柔软得像云朵一样的窝,能让他完全吃饱的食物
&esp;&esp;在他十二年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人给过他这些东西。吃饱穿暖,是一个人最本能的追求,他从未得到过,所以他从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极度的渴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esp;&esp;但是没有人给他从来也没有人给他,他甚至生不出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的怨怼,因为他根本就没见过正常人是怎么过活的。
&esp;&esp;他只见过野兽的生死,也把自己当做野兽来看待。
&esp;&esp;小野兽只茫然了一瞬间,就立刻点了点头,抓起衣服往身上套,动作太大,又扯动到了伤口,他也不管不顾,生怕罗敷一下子又反悔,连衣裳都不给他了。
&esp;&esp;罗敷双手抱胸,很是无奈地看着他。
&esp;&esp;当天,罗敷拎着他换客栈的时候,这少年的脸上仍然全无表情,十足酷哥的模样,手上却紧紧地抱着被子不肯撒手。
&esp;&esp; 番外一(一更)
&esp;&esp;最后,罗敷拎着少年,少年手里拎着装了被子的大包裹罗敷简直这辈子都没用这种造型上过街,简直感觉怪异极了!
&esp;&esp;而且,这少年似乎还很舍不得那间屋子,他的脸上虽然还是全无表情,死灰色的眼睛却忍不住往客栈的方向连瞧好几眼。
&esp;&esp;罗敷一边拎着他跑,一边道:别看啦,这么多屋子,看得过来么?
&esp;&esp;少年张了张嘴,说:又,不让我进去
&esp;&esp;罗敷惊讶地说:你居然会说话?
&esp;&esp;少年:
&esp;&esp;少年闭上了嘴。
&esp;&esp;不过,他的声音十分嘶哑,好似喉咙里吞了一口粗粝的沙子,又好似生锈的断刃从刀鞘里被拔出,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并不熟练,有一种十分强烈的非人感,显然已很久不曾开口说过话了。
&esp;&esp;但这至少说明,他在更小的时候是有人教有人养得,并不是真的被野兽养大这是件好事,至少在他的个人认知之中,他是个人。
&esp;&esp;罗敷于是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她把少年拎起来抖了抖。
&esp;&esp;少年以极小的幅度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思考名字是什么含义,又似乎是在思考自己很久都没有用过的那个称呼。
&esp;&esp;过了半晌,他又嘶哑而断续地说:荆,无命
&esp;&esp;罗敷:
&esp;&esp;罗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