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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罗敷眯着眼享受自己徒弟兼养子的服务,又慢悠悠道:你来杀傅红雪?
&esp;&esp;路小佳顺嘴道:听说这个人刀法很不错,我来比一比。
&esp;&esp;叶开差点没笑喷。
&esp;&esp;罗敷指了一下这小院子的东厢,淡淡道:喏,他就住在里面。
&esp;&esp;路小佳顺着罗敷手指的方向望去。
&esp;&esp;西厢的门开着,黑衣的苍白少年就坐在桌边,他本是垂着头好似在发呆,此刻慢慢抬起头来,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冷冷地瞧着路小佳,眼中似有尖锐的讥诮之意。
&esp;&esp;罗敷没瞧他,罗敷只道:小傅,过来。
&esp;&esp;傅红雪眼中的讥诮之意立刻消失了。
&esp;&esp;他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走过来,左脚先迈出一步,右脚拖在地上,再慢慢地挪过来。
&esp;&esp;他苍白的手上握着刀,眼睛却一眼都不去看自己的刀,很莫名其妙的,路小佳觉得这个人很是割裂与矛盾,他似乎放不下这把刀,因为刀已经融入了他的生命之中,但他又好似很害怕看到这把刀,这刀好似为他带来了无限的痛苦。
&esp;&esp;傅红雪一步步地走过来,有点嘶哑地道:公主姨姨。
&esp;&esp;他的语气还有点迟疑,似乎还没有习惯这么叫,又似乎觉得自己有点不配。
&esp;&esp;罗敷理也没理会路小佳,瞧着傅红雪看。
&esp;&esp;自揭穿真相那一天,已过去了大半个月,叶开在边城中租了个不错的院子,二个人一起搬了进去。
&esp;&esp;傅红雪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esp;&esp;那天,傅红雪睡了很久很久。
&esp;&esp;其实罗敷只是轻轻点了点他的睡穴而已,根本不至于昏迷这么久,他这么久不醒,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愿意醒来而已。
&esp;&esp;不愿意醒来,不愿意面对自己可笑的人生。
&esp;&esp;但他还是醒来了,因为他就
&esp;&esp;连做梦也不大安稳,梦见了母亲的诅咒和她鬼爪般的手。
&esp;&esp;他醒来之后,就一直很沉默。
&esp;&esp;罗敷来替他把了两次脉,喂他吃了一颗药丸,傅红雪乖乖的,像是木头玩偶一样被摆弄着,叶开端来了加了瘦肉和青菜的白粥,罗敷便笑道:不错,粥固然很好下咽,但补身体是不能够的,还是要吃点荤腥。
&esp;&esp;傅红雪的手忽然攥紧了被子,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esp;&esp;母亲,他的母亲都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过话。
&esp;&esp;其实,罗敷根本也没有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更谈不上母亲,她所做的,只不过是很简单地丢出一点善意罢了,即便是对陌生人,有时候她也会这样子。
&esp;&esp;结果,即使只是这样一点善意,傅红雪都没见过。
&esp;&esp;但他是个敏锐的孩子。
&esp;&esp;罗敷故意告诉他,那药丸价值五万两百饮,在还清之前,他可不能离开。
&esp;&esp;傅红雪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嘶哑地说:我不会想不开。
&esp;&esp;他不会去死的,即便这很难。
&esp;&esp;罗敷瞧着这少年苍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子,脸上露出了欣赏之色。
&esp;&esp;他就像是一个重伤的人一样,只要还没有死,他就能坚持忍耐下去,等到自己治愈的那一天。
&esp;&esp;花白凤没有教他什么好的,花白凤只会灌输仇恨而已,但这个少年,他的天性却就是这样坚韧。
&esp;&esp;他一定会好的。
&esp;&esp;罗敷拉着他的手,摸一摸他的头,柔声道:那么,你就在这里先养养病,好不好?
&esp;&esp;傅红雪没法子说不好,他有点茫然,瞧着罗敷时,眼里又无法控制自己地流露出了渴望。
&esp;&esp;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