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着前方再次厮杀在一起的大军,高林沉默半响,转过身来,视线落在了许褚身上。
“这位壮士,可愿为某执旗?”
说话间,高林扬着手中的马鞭,指向了一侧的大纛。
古铜色的旗杆足有碗口粗细,高有数丈,深黑色的旗帜在狂风中不断作响。
“能为高县尊效命,是某的荣幸!”
瞥了一眼曹操,见到曹操没有反对,许褚迅速抱拳应了下来。
而后在高林、曹丕等人的注视下,迅速来到大纛下方,双臂用力,举起了这杆往常需要数名成年男子合力方能护持的大纛。
“单于,你看!高林的大纛......大纛动了。”
“大纛动了?”
听到身侧头目的提醒,石阄一愣,下意识的抬起了头,视线越过战场,落在了远处那渐渐放大的大纛之上。
那个让他朝思慕想,多少日夜恨不得除之后快的人,竟然主动朝他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
可是,慢慢的,石阄惊恐的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随着那杆大纛的缓慢前移,残存的黑启、突骑、临戎步甲,甚至是那些草原逐步的援军,都仿佛发了疯那般,如同草原受了伤的狼群,悍不畏死向羯部大军发起接连不断的猛攻。
在兵力上依旧占据优势的羯部大军,开始出现小范围的溃败,影响到了整个战争的走向。
“该死!疯子,高林是疯子!他麾下的兵马也都是疯子!”
石阄不安的嘶吼着,心中彻底熄灭了和高林决死的勇气。
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冥冥之中的直觉告诉他,如果死战到底,要埋在这里的,很可能是他,而不是高林。
为了走到羯部的顶点,他献妻杀亲,不知受过多少屈辱,承受了多少苦难!
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临戎的儿郎们,随我杀敌......就算是死,也要给我在敌人的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身为主将的陈和,此刻已经杀红了眼,近乎失去了理智。
因为在那杆大纛出现的那一刻,陈和只觉得回到了三年前,临戎初定之时。
那时!为了护卫临戎百姓,初来临戎的高林,不知有多少次在即将兵败之时,向死而生,举着大纛冲锋陷阵,数次差点丢掉了性命。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高林带着大纛向前,对于临戎的部众来说是一种荣耀,可是对于陈和而言,是一种侮辱、一种无能!
因为他没能率军击溃羯部,赢下这场战争,所以......又一次的将高林推向了险境,不得不率领亲卫,引领大纛冲阵。
“杀!!!”
陈和身后,数千黑骑、突骑仰天怒吼,狂乱的杀意震动天穹,在短短半个时辰,硬生生杀穿了羯部大军,出现在了距离石阄本部不足百丈的位置。
“主公,此战......大局已定,是高县尊赢了!”
“或许,严谨点说,是在高县尊超出我们所有人的预料,带着大纛冲锋的那一刻,这场战争的胜负就已经明了了。”
贾诩、荀攸沉默良久,他们心中同样有着疑惑,黄巾之乱之后,他们见过不少冲锋陷阵决死的将领、诸侯!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战场上有如此强大的统治力,仅凭一杆大纛,硬生生的扭转占据。
“高林,惊世之才!更兼有一身血性!”
“文和,公达,等回到许都,我欲昭告百官,拜高林为军师祭酒,尔等以为如何?”
如果求贤若渴状态下的曹操,遇到有才之士时的眼神是一种状态!
那么眼下,曹操看待高林的眼神,已经超越了这种状态,近乎......与那宛城初见邹氏、下邳初见杜氏之时的深情相仿。
“合当如此!!!
在贾诩、荀攸同声附和的刹那,前方的战场同样传来了山呼海啸般的轰鸣,投降不死的呐喊,在一瞬间传遍了整个战场。
数不清被吓破胆的羯部精骑,纷纷扔下了手中的兵刃,匍匐在地,等待临戎军士的纳降。
当然,还有一部分眼见大势已去,却不甘沦为俘虏的羯部头目、首领,带着左右亲卫,趁着混乱冲出了重围,与石阄汇合到了一起。
“陈和,将步甲和突骑留下,羁押俘虏,你亲自带着黑骑,给我去追,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跑石阄。”
一路冲杀而来,高林见到了太多惨死的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