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的住处只有哑童一人。
游漓说话旁敲侧击的:“太爷爷,怎么这里只剩你们两个了,别人呢?”
徐夫人:“你说傀翟和傀蚣啊,他们走啦!说是要做生意去。”
游漓瞥了眼畅吟,语气酸溜溜的:“说不定以后还能遇见呢。”
这是还吃着醋呢。
畅吟勾起一抹笑意,没有答游漓的话。
他同徐夫人将自己这两个月做的事情说了说,随后又问了问对方的近况,还将大王赏赐的一些补品和财物留给徐夫人一些,便打算告辞。
“你上次送的香囊,我留在了你的房中,要不然你帮我取来?我喜欢,想一直戴着。”
快走时,游漓支走了畅吟。
畅吟没有多想,即刻转身去了。
游漓见人走远了,长吁一口气,扑通一声跪在徐夫人面前:“太爷爷,救救孙儿吧!”
“你这是……”徐夫人被游漓吓了一跳。
游漓将胳膊伸出来:“请您老搭个脉。”
徐夫人刚把手搭在了游漓脉上,即刻似被蛇咬了一样缩回手。
“游漓,这是怎么回事!”
游漓惨笑:“阴差阳错,就这样了呗。太爷爷只管告诉我,还有没有救。”
徐夫人目光沉重复杂,半晌无言。
*
泉水叮咚作响。
一群小鱼在水间窜来窜去,你追我赶。
轻风撩扰树叶,惹出沙沙响声。
游漓突然觉得自己好留恋这个世界。
这感觉还真他妈的有点悲凉。
“我只听你爷爷提起与你类似的一个术人,不出六个月,药石无医,便死了。”
“游漓啊,我的孩儿……”徐夫人轻抚游漓的头,再说不出什么。
游漓擦了擦脸上的泪:“所以我会有什么反应?”
徐夫人:“脾气会越发暴躁易怒,两股脉息一正一邪在体内争斗,似绞碎五脏六腑一样疼,直到耗光人的所有精力,才肯罢休。”
游漓眼神空洞:“您的意思是,我只有等死。”
徐夫人:“要不然你留下来?让我守着你?只是,我只能给你内力,气脉什么的,我帮不上什么忙……”
游漓摇摇头:“之前您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要了。”
徐夫人:“看来畅吟还蒙在鼓里。”
游漓眼睛盯着水中相互咬尾的两条小鱼,叹了口气:“他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与其陪我一起愁眉苦脸的,不如让陪他开心的过。”
徐夫人:“所以我不能对畅吟说?”
游漓抬头:“求您先别说。”
*
辞别徐夫人,畅吟背着游漓往山下行。
游漓精神有些恍惚,半天没有说话。
畅吟觉得这样的游漓太奇怪了。
于是干脆将他放在一块巨石上,自己用双臂困住人。
“游漓,你心里在想什么?”
“告诉我,好不好?”
游漓缓缓抬头,他在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呆愣愣的神情。
他觉得畅吟的命好苦。
十岁丧母。
二十一岁丧偶。
爱的人都离世,一个人在这世上的滋味应当比死了还要难受吧。
自己死了,魂魄可以找到母亲和父亲团聚。
游涛游澴还有彼此可以照顾,相互安慰。
可畅吟,他只有自己啊。
该怎么,多给他一点快乐呢?
该怎么,让他好好活下去呢?
“畅吟……”
游漓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嘶哑,眼底泛红。
“嗯。”畅吟无限接近游漓,用鼻尖轻抚人的脸颊,温柔的道:“游漓,你说什么,我都接受,告诉我好不好。”
“畅吟,你爱不爱苍生?”
这问题问得,实在跳脱。
畅吟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半晌才答:“爱,因为苍生里有游漓。”
他说这话的时候,头顶刚好有风吹过,几片绿叶相互追逐着应风落下,飘到小溪里远去了。
好美的风景,好动听的话。
游漓听了,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他扭过头不看畅吟,泪水顺着脸滚落下来,滴到畅吟的手背上。
畅吟捧起游漓的脸:“最近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