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
伏波侯府邸像经历了一场灾难。
下人在院中来来往往,忙乱异常。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觉起来家里变成这样了?”
游漓被人从塌陷的床铺里抱出来,眨着水蒙蒙的眼睛仰头问畅吟。
“你什么都不知道?”严恪之问。
畅吟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了些警告,严恪之叹了口气:“我去看看外面。”
“外面怎么这么吵?这是抄家了?”游漓又问。
畅吟怕一下子说出方才的情景来会吓到游漓,便将人抱到院子里的荼靡架下,轻声问:“是不是做梦了?”
“啊……”游漓挠了挠头,“是做了。”
“什么梦?”
“梦见好多人,我爷爷,我爹娘,我义父,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鬼怪。做得我肚子好饿。”
游漓如是说着,忽然想到什么:“你昨天不是说,我们一起去吃一家开了三十年的点心铺吗?”
心真大,家都成这样了,他竟然还想着吃东西。
畅吟“嗯”了一声,委婉的道:“今天去不了,香蕊姑姑说,那家每月十八不开张的。”
游漓纳闷:“今天……不是十六吗?”
“十八,游漓,你睡了三天了。”畅吟缓缓的说。
“哈……”游漓半张着嘴看着畅吟,除了眼睛在眨,浑身一动未动。
“所以……”他从人的身上站起来,细看院子四周。
原本茂盛的梧桐枯死了。
地上不知为何砖面凸起,鼓起一个大包。
四周的院墙四分五裂,摇摇欲坠。
他又跑回房间,方才睡眼惺忪并没有看清屋里的情况。
香炉,铜盆,宝剑……所有金银铜铁散落一地。
他带着诧异的眼神回看畅吟,又猛地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似是从伙房传来的……
他慌里慌张跑到伙房,满脸黑灰的厨子还在那同救火的侍卫说:“我正给小游公子熬药呢,那火‘呼’的一下就扑我脸上了。”
……
游漓有些明白了,梦里自己玩了命去施法驾驭五行斗鬼。
原来……
不是斗鬼。
是在梦里把家拆了。
畅吟在人身后猛地把游漓揽腰抱起:“鞋子也不穿,瞎跑什么。”
“那个……畅吟,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游漓挠了挠鼻尖。
“你说什么?”畅吟声音忽然变得极冷,眸光中带着不满和质问。
“对不……”
畅吟用力咬了一下人的唇,游漓痛叫一声。
路过的几个下人慌忙转身回避。
“畅吟!你看看场合!”
“我自己的地盘,为什么要分场合!再说一声对不起,回去打屁股!”
*
游漓被人带到了客房。
府邸说悄悄话的地方多的是。
“说,为什么从傀城一战之后,总是有一睡不醒的情况发生。”
畅吟一瞬不瞬的盯着游漓,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捕捉一丝蛛丝马迹。
“我哪知道啊。”游漓佯装理直气壮,直视畅吟。
心里不断提醒自己,游漓你这个时候要是怂了就被人看穿了!
“在傀营的时候,是不是吃过什么东西?见过什么人?或者被人施了什么咒诀?”畅吟问。
“你不要多想,应该是中秋那天晚上施了术,耗了脉息,累到了。”
畅吟眨眨眼,似乎游漓的这个理由还算合理,他手指轻点着桌面,盯着人的面孔深思。
游漓又连忙说:“你知道的,我的气脉比较弱,可能最近没怎么修炼,也没收些元气在身上,昨晚上冷不丁的用了两次,身体有些受不住……”
说着说着,游漓的调子就变得不大安分起来:“我快饿死了,求殿下给口饭吃吧。”
伙房被烧了,两人凑活着吃了一口饭。
而后畅吟便命人立即去请大夫。
他还是想让大夫来看看,自己才能放心。
“我不看大夫!”游漓起身就想跑。
却被畅吟用双臂死死拦腰困住。
游漓敌不过人的蛮力,一屁股坐在了畅吟的腿上。
“我不看,我没病!”
游漓心里慌张得很,怕真请来个什么神医,瞧出他所剩无几的寿